,然后重重地关上了房门,“嘭”的一声,墙上抖下不少灰尘。
火气还是很大……
扶栀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膝盖。
夜定人息,房子里陷入了很沉的宁静。
除了自己的呼吸以外听不到任何声音,扶栀一天起伏得还未回归胸膛的心绪也在此时缓缓收回,她睁着眼,乌黑的眸子在昏暗落地灯的房间里睁得很大。
阿野哥就是沈知野。
扶栀听到耳畔,一道声音很轻地开口。
猝不及防地击碎了一个下午她试图模糊掉这个认知的意图。
可是阿野哥怎么会是沈知野呢?
扶栀眨了眨眼,抬起手指擦拭了一下眼眶,却发觉根本没有眼泪。
哭不出来。
但心里像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堵着,难受极了。
扶栀撑着身子坐了起来,脚踝处肿得比下午更大了一些,脚掌稍稍转动都有一阵钻心的痛爬上来。
扶栀空泛地睁着眼靠在床头,她好像还没有十分接受这个认知。
就好像有人忽然指着喜羊羊说,其实它一直是只狼。
荒谬又觉得可笑,唯独缺少了真实感。
今夜的月光不亮,薄薄的窗帘外一片灰暗。
一阵很浅的光从窗台左侧晃过。
应该是保安的巡逻车。
扶栀微偏着头望向窗外,思维飘散着,忽然想起了那天家里的人上门叫走了阿野哥,她还威胁王叔不许对阿野哥说什么。
现在想起来,或许有些不对。
王叔向来谨慎,如果连他都来了,不可能放任一个不知底细的人留在水居给她当管家……
扶栀转回了脑袋,眉头微微蹙起,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。
王叔做扶江生的助手那么多年,扶江生给她和沈知野定下的联姻,王叔不可能不知道沈知野长什么样。
一点怀疑的口子被撕开,往日那些明显却又难以捕捉的细节便奔涌到了扶栀的脑海里。
中秋那天她回老宅找扶江生理论时,扶江生笃定的口吻,和那一句意味深长的“你以后会明白的”。
王叔说的那句“有些事,恕我不能告诉小姐。”
还有伯母一家特地绕来她家看她………
幽黑的夜带着凉意笼罩下来,扶栀一人坐在床上,一双明亮的眸子在黑暗中眨了又眨,黑暗之中,她的指尖变得冰凉,一股寒意缓缓攀上心头,携带着深深的荒谬感,重重一击。
一切巧合似乎都变成了有迹可循的设计。
为什么她刚回国,沈知野就出现了;
为什么一觉醒来,沈知野莫名其妙成为了她的管家;
为什么他始终不告诉她名字;
为什么每次她去月引,沈知野都“刚好”不在………
扶栀荒谬地扯了下嘴角,大概在这时候,才真正将这个认知融入了脑海中。
他是沈知野。
因为这不是巧合,这根本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骗局。
扶江生、王叔、沈知野都站在台下看风景,只有她一人在场上卖力演出。
雾散梦醒,云消,仍不见月。
床头的电子闹钟显示十一点,一切都静谧无声,扶栀安静地坐在床上,呼吸低得好像不存在一个生命。
直到手中手机屏幕亮起,一个电话打了过来。
“喂,宝贝,你没事吧?我听医生说你哥和你阿野哥碰面了。
“怎么样,没出什么事吧?”
电话那头的声音清脆,夹着细索的流水声,林意七的声音在浴室里显得空旷,很轻很软地落进扶栀堵成一团的心脏中。
猝然一下,击碎了她最后一丝坚强。
“七七……”
扶栀嘴角一瘪,终于在林意七的电话里爆发着,猝不及防哭了出来。
电话这头突如起来的哽咽和爆哭自然吓坏了林意七,她连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