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也不会像程姎一样哭泣求饶自陈过错,让萧夫人满意。既然萧夫人不给她公道,那她就自己为自己讨回公道。
“你笑什么。”
“我笑今日这事,当真可笑。”程少商慢慢跪直了身子,神情肃穆,微微侧过身子。“莲房,你过来。你可知你错在哪儿?”
莲房连滚带爬的过来,哭道:“都是奴婢,自作主张...”
“其实吧,我挺喜欢自作主张的。”少商笑道,堂内众人目瞪口呆。萧夫人心中生厌,她生平最不喜这种油腔滑调。
“自作主张,要看自作了什么主张。那些只会听一句做一句的,岂不是木头了。”少商悠悠的说下去。
“譬如说,我叫你去买豆豉酱,哪些事你可以自作主张呢,一走哪条路,去哪个铺子,买你认为成色好的酱豉,这些你都可以自作主张。那什么不可以自作主张呢?买不到酱,你不可以拿醯来搪塞我,你不可以把我的酱倒半瓶给旁人,更不能决定我需不需要买豆豉酱,你明白吗?”
程少商的一番话把程秧听傻了,满脑子都是‘豆豉酱在打转,至今都没怎么明白少商的话;菖蒲继续低头装傻,那傅母却已经面色不大好看了,对面的桑氏努力压抑自己的笑意,程姣却知道,小狮子正向母狮子亮出自己的爪子。
“我从未罚过你,也不知道怎么罚人,你只管听阿母的便是。回去收拾收拾,此处有我。”少商转头看着莲房,眼神坚定,满眼写的都是:我定不会让你白白挨打。
少商挥手示意她退下,转过身指着菖蒲:“你过来,我有话要问你。”
菖蒲似是受惊不小,战战兢兢的挪过去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。程家俩兄弟心中不快。他们年纪虽不大,但自幼跟随父母历练,见过残忍凶徒,审过刁滑细作,甚至远远在备军中为父亲掠过阵。能掀起这么大风波的婢女怎会简单,又何必装模作样。加上那傅母,一个胆大嘴利,一个装傻充愣,葛家倒是送来了一对好帮手。他们要是连这点做作也看不出,就白瞎了萧夫人十几年的调.教!
“菖蒲,我来问你。”少商笑眯眯道:“莲房见堂姊不在,就要搬书案回来,你拦住了她。可是莲房带着好几个健婢,你一人是拦不住她们的,所以你叫了十几个小姊妹来将她们团团围住。当时,你是怎么对你那些小姊妹们说的?是说‘别叫她们把三公子赠与四娘子的书案搬走’,还是‘她们要抢我们女公子的书案,快拦住她们’。”
程姎傅母心中一沉,暗叫好厉害,一句话就问到了关节所在。
“我.....”菖蒲这次不装傻了,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少商收起笑容,冷冷道:“这么点微末小事,就把主家全都惊动了,说到底,不就是阿母以为我抢了堂姊的书案吗。彼时若有一人出来喊一声‘误会’,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?菖蒲,你晕倒了不能说实情,你那十几个围着莲房她们痛殴的小姊妹们可没晕倒。她们是不知道底细被你瞒骗了,还是她们知情不报,由着主家误会!”
萧夫人闭上眼睛,心中叹息。以她之精明,如何看不出程妖身旁的傅母和婢女大为不妥,只是这时不好发作,葛氏刚被驱逐,连累儿女面上无光,程秧近来刚学着掌事,才立了些威信,是以打算眼下无论如何也要给程姎留着脸面,回头再收拾葛家的刁奴。
“以一张书案,行离间骨肉至亲之实。这个罪过,要么是你背着,要么是那十几个婢子背着。你挑一个吧。”少商静静的看着她。
菖蒲汗水涔涔而下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心知这罪名可不是‘自作主张轻飘飘的四个字可以含糊过去的。
萧夫人暗自叹气,若论伶俐机变,秧妖是一百个也比不上嫋嫋的,今日之事骤发突然,想来嫋嫋事先也不知情,可不过适才短短几刻,她就想明白关节所在了,并反转了局势。
“别咄咄逼人了。”她沉声道,“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