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色礼服,并以金玉为冠,锦佩为饰,温润如玉的眉眼之中满是似水柔情。
谢不为一时呆愣住了,直到孟聿秋走近小舟,微笑着向他伸出了手,他才回神过来。
“鹮郎,来。”
他本能地搭上了孟聿秋的手,又随着孟聿秋的牵引登上了水榭。
在明亮的灯火之下,他便更是看清,水榭阁楼之内,不光挂满了红绸彩缯,更有红烛无数,香炉氤氲。
有清风探入,红绸彩缯飘荡,红烛炉烟摇曳,竟似仙境。
但谢不为却又知晓,仙境之中绝不会有如此颜色,因为——
此乃人间昏礼之景。
昏礼——
谢不为心下猛然如针扎般一痛,搭在孟聿秋掌心的手也下意识想要缩回,但却被孟聿秋紧紧握住。
谢不为虽未挣扎,但望着孟聿秋的清眸之中却有泪光轻漾,“怀君,我是来......”
“鹮郎。”孟聿秋温柔地打断了谢不为的未尽之言,再轻轻拉着谢不为缓缓走入了阁楼之中。
珠帘于身后轻撞合拢,琉璃屏风也与两侧白瓷熏炉吐出的袅袅青烟一同,将氤氲
着融融暖意的室内与浸在凉夜中的天地彻底隔绝。
一直到暖意逐渐漫上了谢不为全身,驱散了浑身的冰凉,谢不为才恍然发觉,自己已与孟聿秋相对而坐。
身下是红锦织成的毛毡,身侧是两架琉璃灯。
而中间,则是摆满了各式蜜果的紫檀木案,上面另有青釉刻花双流壶一盏,以彩结相连的青铜云纹合卺杯两支。
“鹮郎,这是在我们离开之前,我便让他们布置的,原本是准备等回来之后......”孟聿秋的言语一顿,牵着谢不为的手也略有一紧。
如此沉默许久,才终于淡笑着继续道,“虽已是派不上用场,但今日亦是我的生辰。”
他又徐徐松开了手,目光也终于从谢不为的眉宇间移开,半垂着准备去解合卺杯之间的彩结,言语缓缓。
“方才,你乘舟而来时,水中涟漪拂开了岸边的蒹葭,又似打乱了参差荇菜,还有白露沾湿了你的衣袖,我便在想,是否要我溯回从之,才能到达水中央。”
他手中动作一顿,唇际笑意愈深,“但所幸,不需寤寐,不需辗转,我便牵住了你的手。”
“这应当,便是上苍赐予我的生辰贺礼吧。”
谢不为心下一颤,在彩结将分之时,猛然握住了孟聿秋的手,“不要——”
他已是泪流满面,“不要解开它。”
他又绕过了紫檀木案,是如从前千百次那般,扑入了孟聿秋的怀中,“怀君,你说过的,等回来,我们就成亲。”
他再仰首望着孟聿秋,一双泪眼之中倒映出了孟聿秋的一袭红色礼服,也似一团火,深深刻入了他的心头,“那我们今晚就成亲好不好。”
孟聿秋似有一怔,再缓缓抬手拂去了谢不为眼角的泪,不知为何,他的眸中竟也似泛出了隐隐水光。
但眼底却亦有笑意,“好,鹮郎,我们今晚就成亲。”
孟聿秋抱着谢不为起身,走到了床榻边,拿起了垂在矮案上的彩缎,各执一端,再相对而拜,是为“对拜”。
又以银剪剪下各自一缕青丝,绾成同心状,装入了锦带之中,放在了玉枕之下,是为“结发”。
再倒出了双流壶中的温酒,以合卺杯交错而饮。
在酒尽掷杯之后,本要观酒盏仰合,若是一仰一合,便为大吉。
可谢不为却仓皇拦住了孟聿秋,又解下了床帐,拉着孟聿秋躺在了榻上。
他有些慌张,似是不想面对什么,“怀君,我们圆房吧。”
说罢,便翻身坐在了孟聿秋的腰上,是要去解孟聿秋的衣衫。
但孟聿秋却轻轻握住了谢不为的手,又半抱着谢不为躺入了自己的怀中。
他言语温柔,目光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