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上次交手才过数月,你倒长进不少——” 陆庸眼中光芒大绽,如同黑暗中陡然腾起两簇妖火,诡秘阴冷,看得萧绥心神震动,隐约觉得不安—— 她的直觉向来准得惊人,萧绥当即放弃了这个绝佳的攻杀机会,向后暴退! 不过交睫之间,数排铁矛几乎紧贴着萧绥的暴退的脚尖从地底窜了上来,根根矛头尖锐森然,幽光闪闪,显然涂了剧毒。 铁矛林立,若是她反应慢上一瞬,现在恐怕已经被这足有人高的铁矛穿成人肉串挂在上面了。 萧绥手心沁出一层冷汗,她不欲让陆庸知道她便是萧绥,此刻不宜用剑,只用天蚕丝显然不是陆庸的对手—— 陆庸见萧绥反应迅速,当下以扇抵住身后偷袭的刀光,用他身上浑厚的内力死死压制住胤承,目光却朝萧绥看去,他一时觉得惋惜,又觉得庆幸—— 这女子要死在这里便可惜了,或者说,越是这般机敏反倒越让他觉得兴奋,已经许久不曾见过这样有趣的女子,在还未让她完全臣服于身下跟他求饶前,还得留着她的命。 他这一分神,不知怎得,那滑若游鱼的蒙面之人竟从他扇下逃脱了,朝萧绥的方向纵掠而去,俩人一错而过,萧绥低道:“此处有伏击,不要恋战。” 胤承微一颔首,待看到陆庸看过来的目光,眯了眯眼。 他这才知道萧绥所言不虚,陆庸确实对她有超乎寻常的兴趣,那目光也格外让人……恶心。 “芜娘子……”陆庸见到胤承的目光,慢悠悠从林立的长矛中踱步出来,桃花眼含情,语气轻佻:“呵,我倒忘了,相识至今,还不知你真名是什么。你们俩人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,不若以姑娘芳名,换你俩人一条生路?” 胤承本欲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。 萧绥环胸而立,冷笑道:“行不更名坐不改姓,姑娘我姓爹名爹,陆大人赶紧唤声爹爹来听听?” “姑娘这名字有趣的紧,既然不愿留下名字,那便把命留下吧!” 话音未落,胤承手中铁扇刷地展开,十六柄小剑直刺两人面门! 胤承和萧绥显然对他说翻脸就翻脸有所准备,吧字话音刚起,胤承已经欺身而上,以指相攻—— 吧字话音未落,萧绥已经脚底抹油向相反方向跃出数丈—— 南辕北辙。 萧绥听身后没有胤承的脚步声,还以为是他轻功不济,这种生死关头她还不忘扭头嘲笑道:“师兄,你武功不好也就罢了,连轻功也——???” 远远那边,胤承伸手指向陆庸,指风若春花葳蕤,落掌如繁花层叠次第开放,在雅致无双的风姿中,招式凌厉,杀机暗藏。 潇潇君子,清隽萧疏。 萧绥的剑招大开大合,剑风所至,惊天动地,摧枯拉朽,是放之致;胤承的指掌细微精妙,指至掌削,静若无风,直击要害,是收之极。 萧绥从未小瞧过胤承,见此仍觉得出乎意料,之前那么多次被她以剑相携,他从未暴露过,这隐忍功夫,萧绥自认,比不上他。 胤承有异能傍身,神出鬼没,陆庸底子好,内力浑厚,俩人竟一时相持不下—— 萧绥只当他脑子被驴踢了。 地面震动,远处隐约还有呼喝声传来——那是拱卫司玄甲卫已经包抄过来,萧绥跃上树梢,掏出单筒望远镜一看,玄甲卫在前浩浩荡荡,后面竟然还紧跟着近百人背弓之人,恐怕大周朝神弩营所有将士都来了! 想到那日城楼与陆庸决战,三支诸葛连弩就差点要了她的命,而眼下近百人—— 再不走,便真来不及了! 萧绥咬牙折身返回,当着陆庸的面对胤承怒道:“你留下是想做他的十八房男妾?” 萧绥如此不留情面,陆庸朗声大笑,胤承面巾下的脸全黑了。 “嘴张那么大做什么?小心吞了苍蝇——”说着,萧绥手中一把毒针就朝陆庸撒了过去! 胤承手中玉箫紧随其后! 他还不走 萧绥吐血。 陆庸冷笑:“就凭你,还要不了我的命!” 胤承亦冷笑回他:“是么?” 胤承面色阴戾,猛地抡起袖袍,暗红锦衣被真气灌满,宛如铜墙铁壁,那些毛毛针全数激射回去! 四根天蚕丝同时交错而来,天蚕丝虽利却是绵软之物,因萧绥灌入真气而刚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