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炸得人肝胆俱裂,摇摇欲坠。
只因这也是一声令下,群妖骇然出动,张牙舞爪,枭叫嘶嚎,扑向人群,要饱餐一通血肉,以解腹中饥、身上痛。
人群早已惊惶逃窜,可四周都被雾墙封(和谐)锁,又能逃到哪里去了?
张易默默握紧长刀,薄子瑜目呲欲裂,冯翀手掐法诀,都已做好拼命或说赴死的准备。
然而,人群最前头,首当其冲的虞眉,此时此刻却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,配剑还稳稳插在腰间,不曾拔出。
而妖怪已然扑到了她跟前。
一只是人面鸟身的妖怪,喙中汇聚着细小的蚊虫,叫做蚊母;一只是四脚蛇妖,形如蜥蜴而长,头上长肉冠,叫做千岁蝮。
这俩妖怪倒是友爱互助,不争不抢,一只径直来啄虞眉的眼眶,好吮(和谐)吸脑水;一只瞄准了纤细腰肢,要挖出肝脏。
对此,面具之下声音冷冽。
“拿下。”
…
那是一道光。
谈不上璀璨,也说不上炽(和谐)热。
但在这被雾墙封(和谐)锁的昏暗庭院,却好似天地开辟时,第一缕刺破混沌的天光,让场中的人与妖都挪不开眼睛。
接着,是一柄烂银三头叉。
它在光辉中突兀出现,然后迅速一刺,将猝不及防的蚊母与千岁蝮一齐叉倒在地。
再然后,是银叉的主人,猿臂虎背熊腰,身
形似真似幻。
金腰带,红缨盔,绿锦袍,明光铠。
光辉之中,冠带飘飞,甲光熠熠,恰如天神下凡。
冯翀口中喃喃:“护法神…”
不对。
他很快发现,
这位身形虚幻、神兵天降的将军,转过头来,却露出一副青面獠牙。虽说护法神中也不乏恶形恶相之辈,但这位浑身却带着邪气。
冯翀于是明悟,这是猖将。
所谓“猖将”其实也与“护法神”类似。道士受箓之时,会拨付上下两坛兵马,上坛兵马就是天兵天将,下坛兵马又叫五猖兵马,是道门降服的妖精鬼怪,因为积性难改,桀骜难驯,才叫做“猖”。
可是,这是谁开坛招来的兵马?
冯翀回想起虞眉先前有恃无恐的模样。
难不成这就是镇抚司的援手?
冯翀胸中那口气忽然松懈了下来,倒不是对镇抚司,或说眼前的猖将又多大的信心,而是按常理来说…
有猖将,自然也会有猖兵。
但见那青面獠牙的猖将振臂一呼。
天地间有鼓角争鸣。
雾墙之上,霎时间破开无数光柱,数不尽的奇形怪状的猖兵从中跃出。
这些猖兵并不如何厉害,至少比不过郎中身边的妖魔。
但是。
数量实在太多了。
几乎眨眼之间,妖怪们就被猖兵所淹没,没挣扎几下,就相继被镇压于地。
只留得依旧是人身,不知是人是妖的郎中陷入了猖兵的重围之中。
可他依旧是那副淡定从容的模样,教冯翀心中一凛,再度警惕起来,心想这厮莫不是还有什么花
招?
下一秒。
但见郎中利索举起双手。
“我投降。”
……
天亮了。
当郎中受缚,已然千疮百孔的雾墙终于溃散。
这时候。
惶恐了一夜的众人才惊觉,东方已然泛起了鱼肚白。
当阳光照入庭院。
猖兵猖将们却如同先前突然出现一般,随光而去。
留下满院险死还生的人们,以及被镇封的郎中与他的妖魔。
虞眉一言不发,默默走到郎中跟前。
拔剑就刺。
可剑下突然出现一席法袍拦挡在前。
虞眉声音冷冽。
“他是罪魁祸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