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不是消息一放出去,便有大量的人抢着要做?赵福生面色有些难看。张传世感觉得出来她心情不妙,心中惴惴不安,不知自己是不是不该与她提起这个话题。“但大人您与以往镇魔司令司可不同,您上位之后,我们万安县——”“好了别拍马屁了。”赵福生将张传世的话打断,又问武大敬:“这几个月以来,你们可被收了镇魔司的保护费?”“……”武大敬不敢吭声,看了张传世一眼,表情有些可怜巴巴的。他再傻也知道这个话题让赵福生心情不好,本不欲再说,赵福生就道:“说!”村老吓得一个激灵:“收、收了。”他点头哈腰:“镇上的大人说了,朝廷的税收可以暂时拖欠到明年开春,但镇魔司的钱是一刻都不能拖缓的。”“你们一家一年得交多少银子?”赵福生再问。武大敬就老实道:“一家一年得交二十两银子。”“……”赵福生突然觉得万安县的问题并不只在于厉鬼杀人了。这世道苛捐杂税之重,几乎逼得普通人走投无路,再加上厉鬼纵横,一般人怎么活得下去呢?“镇魔司收了这么多钱,一些鬼案还敢不做?”她有些惊奇。张传世就撇了撇嘴角:“那有什么奇怪的,谁的命不是命呢?”令司使用厉鬼力量,可是要拿命去拼的。收钱的时候归收钱,要命又是另一回事了。更何况,强大的力量掌握在令司手中,百姓敢不付出?就算镇魔司收了保护费,令司不愿意出手,那又如何?百姓有什么办法呢?“这可不好说。”张传世摇了摇头。赵福生呆愣当场,半晌没有说话。这一会儿功夫间,马车已经离村子越来越近,可以看到村口前方高大的门牌匾额。正如武大敬所言,狗头村并不大,人家也不多。村里人兴许是沾亲带故,住得也近,村子的造型类似于一个很大的胡同合院,围绕着山坳之内而建,从村口的牌坊大门进出。这里离镇上颇远,平日来访的人应该不多,马车的到来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。不少人端了碗站在门口往远处看,一脸好奇与揣测。武大敬临近家门,探身出来看,见到远处一个端碗的中年男人,突然冲他招手:“立有、立有!”他喊了两声,那男人转头过来,一见到他,便喊:“爹——”“快回去喊你娘带着你媳妇马上生火,家里来客了,我请来了镇魔司的赵大人及张大人一路来村办案子了!”一听‘镇魔司’,人群传来倒吸凉气的声响,纷纷后退了数步。那武立有一脸不知所措,武大敬恨铁不成钢:“快去呀!”“哦哦哦。”他应了一声,接着撒腿就跑,边跑边喊:“娘、娘——”“……”武大敬又是有些尴尬,又觉得风光。车辆在入村大门前停住,马匹进了门槛,但两个木制的车轮却被卡在了门槛的外头。“赵大人——”张传世跳下车来,喊了一声,赵福生不等他催促,也跟着下了马车。她一下车,武大敬也跟着下了车来,周围村民便朝他拥了上来,众人搁了碗筷,帮着扛抬车辆,一把将车子顶入院中。“立功,你去将马牵走,好好侍候。”武大敬吩咐:“大人来我们村子办案,你们看家里有什么好的,全都拿些出来,不要藏了——”此时的武大敬与在镇魔司时的唯唯诺诺截然不同,他腰背挺得笔直,喝斥之下村民全都应答,帮忙拉车的拉车,牵马的牵马,有人甚至热情的想招呼着张传世前往自家洗把脸和手。这些人认错了人。误将张传世当成了镇魔司的大人物,将赵福生视为他的随身侍候的丫头,闹了个大乌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