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敲鸣冤鼓必须受刑,要不然以后人人都能来敲鼓了,大理寺有何威严?”
人群中一片静默,但大概是林六娘独自跪在堂中的景象实在戳人心弦,叫人生出怜惜,便有人小声求情:“那也请大人开开恩,少打几鞭子,要不然周娘子怎么能挨到大人审案的时候?”
胡又晴更是想说愿意替林六娘承受几鞭,却被罗鹤轩拦住。
罗鹤轩说:“周娘子这份为夫申冤勇气感天动地,我愿意替她承受鞭刑!”
大理寺少卿说:“不行,既然是她敲的鼓,不可由旁人代她受刑,但我再问你一次——”
大理寺少卿看向林六娘:“按理说鞭刑既然开始就不能停止,但本官为你小小破例一次,你要是现在回去,本官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。”
林六娘脸色苍白,她小的时候不是没受过舅母的打,可约莫是在周家久了,周鹤川疼她爱她,周寡妇也视她为亲女,叫她养的已经受不得打,这一鞭下来,她的身体比她的意志反应更大。
林六娘这才恍然大悟,在周家的这些日子,跟周鹤川在一起,她才算真真正正地做了一个人,被人放在心里。
都说丈夫打骂妻子是世间常态,林六娘在舅母家的时候,也只想着若是日后非得嫁人,比舅母打她打的少就好了。
未曾想虽然被舅母卖掉,却遇到了周家和周鹤川。
林六娘闭了闭眼,再睁开眼时眼中一片坚定,说:“多谢大人好意,我不回去。”
她受了刑,身上的白衣染上红色,然而看上去却是那样高洁,所有人都能看到她强撑着挺直脊背,脸色已经因为剧烈的疼痛变得苍白,一股敬佩之情在人们心中油然而生。
一妇人喃喃自语:“想来周娘子和她夫君的感情一定很深了!”
大理寺少卿也无奈:“继续行刑!”这小娘子怎么就这么犟呢?
于是鞭子又高高扬起,林六娘忍不住闭上了眼睛。
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。
“大长公主驾到——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门口,衙役的鞭子停滞在半空,然后大理寺少卿急急叫停,匆匆从位子上下来到门口迎驾。
门口的人群自动分为两拨,齐整地跪在地上。
一堆婢女簇拥着雍容华贵的大长公主走进来,后面还跟着两队公主府的侍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