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旁的衙役正要把林六娘拉下去受刑。
大理寺少卿制止了他们:“等等——”
大理寺少卿心里十分为难,自己的老师出面作保,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,他再次在心里唉声叹气,怎么偏偏今日就轮到自己当值!
那老家伙跑得倒挺快,每次有麻烦的事情的时候都正好告假或是休沐。
林六娘对于这个结果也并不意外,她写信回徽州府,请求师父为周鹤川收集请愿书。
孙固言自然猜到她要做什么,即使林六娘再三恳求孙固言不要为他们涉险,不想连累师父。
孙固言还是动用了自己的关系,一来拜托京城中好友多多照顾周鹤川,二来在请愿书上署下自己的名字,他知道大理寺少卿是自己做考官时候的门生,看到了自己的名字,或许会对林六娘网开一面。
大理寺少卿决定给林六娘再一次机会,问:“你真的想好了?你要是现在后悔可来得及,这十下鞭子不是那么好受的,只怕你受了鞭子,也无力再告状了!”
只可惜林六娘还是很坚决,大理寺少卿没办法,紧急之下想了个折中的办法,这十下鞭子不能少,但是找了几个心腹,暗示他们下手的时候收着力。
总不能真把林六娘打死了,打伤了。
大理寺少卿心道,这都是什么事啊?
胡又晴和罗鹤轩这时候就在人群里,紧张的看着林六娘。
胡又晴喃喃自语:“大理寺的鞭子不是那么好受的,我就说该劝着六娘——”
罗鹤轩也着急,但他想的更多些,说:“我叫了人还有最好的大夫等着,要是六娘形势不好,抢也要把她抢回去,一定不会叫六娘落下伤病!”
谁知胡又晴听到这话瞪了他一眼:“能不能说点好的!”
胡又晴说:“早知道该叫你去敲鸣冤鼓的!你到底是个男子也经打些!”
罗鹤轩小声说:“我倒是也想,可我这不是跟周兄弟没什么关系嘛,名不正言不顺的。”
“啪——”
衙役仰起长长的鞭子,先在空中抽了一响,然后落在了林六娘后背上。
百姓中发出一阵惊呼,胆小的已经蒙住了眼睛不敢看。
胡又晴紧紧的握着手,担心的冷汗都出来了,她转头对罗鹤轩说:“你叫来的人在哪?要不咱们还是进去把六娘抢出去吧!”
这第一鞭已经见了血,素白的衣裳染上点点猩红,让人见了就倒撕一口冷气。
林六娘的唇色也在那一瞬间变得惨白,但是她脊背挺直,一声不吭,反而更惹得人心生不忍。
“这下手也太狠了些!那小娘子如此娇弱,怎么受得了?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?要是十鞭子打死了,岂不是无法状告了?”
“是啊,是啊,都说敲鸣冤鼓是用来申冤的,可如今瞧着,十鞭子不给人活路,鸣冤鼓还有什么作用?”
“我瞧着他们就是官官相护!说不定不想理睬这周娘子!”
听着百姓议论纷纷,大理寺少卿也有些坐不住了,以前也不是没有人敲鼓受刑,可从来没有围观百姓意见大成这样的。
执刑的人心里也有些犯怵,总觉得周围的百姓义愤填膺,下一刻就要冲上来一般。
执刑人愣在了原地,犹豫的看向了大理寺少卿,不知道打还是不打。
人群中的胡又晴借此喊道:“大人要不然先审案吧!要是案子结果出来,周会元有罪,那周娘子扰乱公堂,打她大家也没有意见;可要是周会元是被冤枉的,周娘子为夫申冤,应该褒奖才是,怎么反倒打起了受害人呢?”
周围百姓连声附和,似乎是忘了大理寺规矩一向如此。
但是大理寺少卿没忘,他倒是想手下留情,可是这件事情不一般,他只能按照规定走,以免有人追究惹祸上身。
大理寺少卿咳咳了两声:“不得喧哗!大理寺的规矩是太祖帝定下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