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宅的花梨木大门外,泊了一辆车。叶太太正要按门铃,周京臣一鸣笛。“周夫人——”她笑盈盈迎上,发现后座的周淮康,一失神,“周先生也在啊。”叶太太以为周淮康下飞机直奔市里办公了,毕竟他出国一星期,公务堆积如山,桩桩件件要请示他,没料到,他先回老宅了。“叶太太怎么不打招呼登门了稀客啊。”“为了柏南嘛!”叶太太亦步亦跨入院子,“耿家出事,禧儿解除婚约的消息传遍了,柏南的心思又活泛了。”周夫人步伐一顿,又狠狠瞪了周京臣一眼。他孟浪不羁的作派,“耿世清是杀人犯,不撇清关系,会牵连周家的名誉。”“你总有借口对付我!”周夫人进屋,佣人伺候着,客厅忙忙碌碌,无人留意周京臣和程禧没进来。男人伫立在一棵嫩绿的柿子树下,枝杈的窄影照在他眉心间,一股阴鸷气。“叶太太登门,你知情吗。”程禧没隐瞒他,“知情。”“跟定叶柏南了”她不吭声。“装什么哑巴,说话。”周京臣不耐烦。程禧不晓得说什么,张了张嘴,又闭上。他逼近一步,“叶柏南什么底细,什么品性,外面是否养了女人,他的一切,你了解吗。”不了解。程禧无言以对,舔了下唇。“自由恋爱,对吗”周京臣意味不明笑,掐住她下巴,“挺有主意的。”她害怕有人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幕,推他的手。周京臣掐得紧,推不开。他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她脸蛋,摩挲了半晌,手抽离她的脸。转身回客厅。......周淮康坐在内厅,端着茶杯,无视了叶太太。周夫人察觉到他的怠慢,提醒他,“淮康,柏南救了禧儿,你这是什么态度”周淮康最讲究场面礼数,即使是不和睦的同僚,他也不显山不露水的。今天少有的失态。“叶太太,多谢柏南了。”他说完,撂下杯子,径直上楼。周夫人莫名其妙,不得不圆个场,“淮康倒时差呢...精神不济,脾气也暴躁。”叶太太笑得勉强,“无妨...周先生清廉,不喜欢与我们商人来往。”程禧扫了一眼二楼,又扫了一眼叶太太,手肘不着痕迹捅周京臣,“周叔叔和叶家有什么过节吗”“没有。”他面孔无波无澜,解着西装扣,“平时很少接触。”叶先生一直没露面,而周淮康的地位当然不可能先和叶家走动,生疏也是情理之中。周京臣把西装交给佣人,在叶太太对面坐下。“叶大公子早干什么了”他翘起右腿,架在左膝上,闲闲懒懒靠着沙发,“既然相中了程禧,大大方方承认,周家是同意的,他不表态,周家才选了耿世清,闹得这幅局面。现在周家要顾及耿家夫妇的面子,三年之内,禧儿不能有动静了。”“三年是不是太久了其实有一年半载的,外界就渐渐忘了这茬了。”叶太太赔笑,“柏南是直性子,男女之事不会弯弯绕绕,徽园那天见面,禧儿不收他的礼物,更不爱搭理他,柏南误解禧儿没相中他,他一贯不纠缠女孩子的,所以连电话也没打。”“谁规定三年的”周夫人驳了周京臣。他捧着茶托,喝了一口,“您不担心耿家了”“又不是谈婚论嫁,交往而已,先不公开,等时机成熟了再说。”何姨这时从玄关请进一个男人,“夫人!叶家的大公子来了。”程禧立马扭头。周京臣也望向门口。叶柏南穿着病号服,套了一件米白色的长款风衣,随行的司机拎着一些贵重礼品,毕恭毕敬搁在玄关柜上。他经过程禧,眼眸溺着笑意,“傻了”程禧确实没想到,他伤口还在恢复期,却特意过来一趟。以示郑重。碍于长辈在,她没回应。叶柏南走到沙发的正中央,略鞠了一躬,“周伯母,衬衫的袖子太服贴,容易挤压伤口,恕我衣冠不整了。”“伤势要紧,不计较的。”周夫人示意他坐,“柏南,我本打算明天去医院瞧你的。”“我是晚辈,哪有您亲自去瞧我的道理”何姨端了一杯新茶上桌,叶柏南没喝,将那杯茶递给周京臣。周京臣视若无睹,抻了抻裤线,“室温多少”“26度。”“调低。”他吩咐保姆,“什么季节了,热得出汗,以后我的茶水晾成温的。”叶柏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