产屋敷耀哉问我没事吗,我说没事。
送信的乌鸦在我的房间里扑腾来扑腾去,一会儿落到桌面上,一会儿飞到灯罩旁,不断呱呱叫着“要搬家!要搬家!”一副鬼舞辻无惨随时都会破门而入的焦虑模样。
以无惨谨慎而多疑的性格,我觉得他今晚不会造访,就算真的出现了,也不会选择破门而入这种一点也不优雅的做法。
如果我的前未婚夫真的找上门来,我也不能做什么,大不了提前结束这短暂的一世,早点和我如今这副麻烦的模样告别,想想的话也没什么不好。
我安抚好那只焦虑的乌鸦,起身合上窗,完全遮去外面的夜色,坐回桌边提笔开始回信。
鬼舞辻无惨目前以人类的身份在世间行动,只要他还混迹在人群中,就能随时以周围的人的性命做要挟,这对鬼杀队来说极其不利,想要围剿他都十分棘手。
但与此相对的,不想将鬼的存在暴露在世人眼前的无惨,在行动上也会受到一定限制。
虽然不能直接展开行动,鬼杀队寻找无惨的踪迹已经寻找了四百年,仅仅是知道无惨的下落就是极大的进展。
产屋敷耀哉写信时的口吻依然温和稳重,就是字迹难得有些潦草,显然难抑心情起伏。
希望他写信的时候没有咳血。
我将信笺绑到那只乌鸦的腿上,对方用黑漉漉的眼珠看了我一会儿,我居然从一只乌鸦的眼中看出了担忧的神情。
“没事的。”
那是我那段时间说的最多的一句话。
第二天一早,我准时来到咖啡馆上班。
昨日的波折仿佛从未发生过,一切都显得风平浪静,光可鉴人的木地板映出铜制的洋式吊灯,店长在吧台后擦着杯子。
“早上好。”
坐在窗边的女性抬头朝我露出微笑。
她今天穿着色泽淡雅的洋裙,手上戴着白色蕾丝的手套,乌发挽入圆帽,笑容看起来端庄又美好。
“昨天真是抱歉。”
她看向身边的女儿:“在店里引起了不小的骚动,希望没有带来不好的影响。”
那个小姑娘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我。她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被
人替代,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没有一点忧愁。
我放轻声音:“不,一点小事而已,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咖啡馆的今日特餐是法式吐司配枫叶糖浆,小姑娘不能喝咖啡,我给她换成了一杯加糖的热牛奶。离开前,小姑娘特意在门口停下来,笑着和我挥手说了声再见。
下午两点,松本先生准时出现在咖啡馆门前。
下午六点,外面的街道依次亮起珍珠般的灯光。
门口响起铃铛的声音时,我似有所感地抬起头,不出意外看到了披着西装外套的身影。
“晚上好。”
仿佛才参加完商务会议的人,微微眯起红梅色的眼瞳,朝我露出弧度完美的笑。
……很好。我想。一家三口今天都集齐了。
我接过黑色的西装长外套,一般来说,咖啡馆的应侍生是不需要帮忙拿外套的,但客人都把衣服递过来了,我不能拒绝。
我将鬼舞辻无惨带到窗边的位置,他松了松领口,神态自然地坐下来,乌黑的卷发落到颊侧,隔壁桌的女士下意识地看了过来,又悄悄移开视线。
“今天有什么推荐吗?”
他翻了翻今天的价目单,但我怀疑他根本就没在看那些烫金的异国文字,因为他很快就抬起头,再次朝我看了过来。
“您对咖啡有什么喜好吗?”我露出应侍生的职业微笑。
他装得文质彬彬,轻声细语地和我说话,我也摆上同样和颜悦色的表情看着他。
多么一派和谐的气氛啊。
“我对咖啡没什么特别的喜好。”
他温和地说。
那可真是麻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