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“在想什么?”
“在想你干嘛插根芦苇在里面?”宝珠说。
乾启装模作样周围看了看,“我一时半会找不到鸡毛掸子。”
她抽出那芦苇,想也没想,掰了一半插在乾启的头发上,“悲苦”地说:“……家里太穷了,大人也是没办法,你以后千万别想家。”
乾启也什么都不说,拿出另一段芦苇,小心地插在她的帽子上,满是柔情地说:“享福的事情,我一定会带着你的……不能留下你一个人吃苦。”
赵平跟过来的脚步一顿,被这俩人的幼稚惊得不知如何是好。
乾启拉着宝珠站起来,俩人手里各拿了半根芦苇,乾启给她系了系围巾,拉下帽子,宝珠晃了晃那芦苇,一脸满不在乎的气定神闲,还在打量着那个嫁妆瓶。
康熙朝的时候瓷胎画珐琅,就是在这里烧制好高质量的素胎,再送到宫内,由“如意馆”的宫廷画师再进行绘画。
她忽然看向赵平说:“这里粉彩是怎么绘制的?”
楼上的工作室里。
可以看到工人小心地把画稿贴在瓷器上,而后用针扎着描出虚线,“这种打底虚线的颜色,一进窑里,受热就会蒸发消失,现在用得比较多。”
宝珠静静看着桌上的填色笔,忽然问:“素胎这里卖吗?我能不能试试?”
赵平:“啊——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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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釉铺地,橘黄,淡黄,鹅黄,水绿,墨绿,淡墨,淡粉,粉红,洋红,胭脂红,浅蓝,翠毛蓝,丁香色,深紫,秋香色,秋海棠色描画出的戏蝶图。
乾启坐在旁边,已经看傻了。
她低着头,刘海几乎盖住了眉毛,旁边放着一杯茶,茶杯的热气袅袅升起,她的神情躲在水雾后,专注而略带紧张,他的心,紧紧地揪着。看她右手执笔,一点一点,沾着彩料描绘在盘子上。
在这间赵平特意找人给她安排的小房间里,原本以为她是玩一下,来景德镇的客人很多都自己画了东西带走。
却没想到,她竟然是要自己绘粉彩的碟子。
“他这里的彩料也好。”宝珠抬头晃了晃脖子,看向乾启,“你怎么越来越安静。”
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乾启的回答,她疑惑地抬头,看到他还在对着碟子发愣,她笑着抬笔,点了下他的额头,“你怎么了?怎么这种表情……我就试试颜色。”拿起碟子看了看,“是觉得不好看吗?那是还没烧,烧好了,颜色就出来了。”
她以为自己觉得她画的不好看吗?
“……别画了。”乾启说:“太辛苦,我看得都喘不过气,那样小心精细的一笔一笔,你不知道,我这心里揪得和跳降落伞一样。”
宝珠笑起来,“没有那么辛苦,这世上什么事不辛苦?我就是练练手……”
“可我看着心里难受极了,这天都快黑了,你画的连时间都忘了,脖子疼吧?我给你揉揉?”乾启说着要伸手过来。
宝珠挡住他,“不用。”晃了晃脖子,“还好,没经常这样过。”
“我现在才知道这东西真不能卖便宜了,那么小心翼翼,一笔错了,就前功尽弃的紧张,还要画这么久……”乾启靠近,半趴在桌沿,看着她说:“而且,你怎么懂这个?知道用油料调和,这样有什么用?”
宝珠小心地勾着一朵山菊花,“是为了那份滋润感,花和蝶都会仿佛沾着一层油光。”放下笔,伸手一捂他的眼睛,“你这样盯着人看,我还怎么画?”
“你专心就感觉不到我的目光了。”乾启眨着眼睛说。
手心传来痒痒的触感,宝珠连忙收回手,看了看手心,在衣服上擦了擦,小声说:“……弄的我出汗了。”
乾启笑着坐直,“那正好休息休息。”说是这么说,却还是拿起旁边的白色毛巾,给她擦手。
宝珠放下毛巾说:“我做事喜欢一鼓作气,这是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