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视里又开始无声跳动起国内年前的热闹景象。
“咦?难道你没看出来?”宝珠奇怪,“要不是因为他想借你的背景,何必和我们这么掏心掏肺?”
乾启说:“那倒未必。说不定赵老三和他说了你的眼光。”
“眼光有什么用……”宝珠摇摇头,伸手到他面前的果盘里捏了块苹果,塞进嘴里,“……原来这个市场,现在是这样被刮分掉的,就算什么也不懂,只要拍卖行有人,一样饿不死。”
乾启转过头来,看着她,“宝珠……”
“所以……”宝珠狠狠拿着咬了一小口的苹果说:“我们就算以后不作假,但也一定要弄清楚这里面是怎么回事。”
乾启把果盘整个递给她,“其实他说的也只是明清瓷器,高古瓷,玉器,书画市场你要是有兴趣,我们以后还是可以去看看。”
宝珠摇摇头,“估计八.九不离十,……不过还是要去看看。”说到这里,她忽然看向乾启:“对了……回去之后记得先把你的东西翻出来看看,看有没有这地方的纪念品。”
乾启滞了几秒,苦恼道:“唉……我都不想提这个事。”
******
“噼里啪啦”的鞭炮声过后,工人开始拆窑口的窑砖,一个大圆的匣钵被搬了出来。
宝珠裹着大衣和乾启站在人后,出窑是大事,也是最紧张的时刻,是成是败,前面工人手一下下的塑,一笔笔的画,是不是做了无用功,答案都要在此时揭晓。
“这时候的感觉怎么和在赌场等开大小差不多。”乾启低声和宝珠说:“你以前看过出窑吗?”
宝珠点头,又突然问他,“你还去过赌场?”
“你没去过?”乾启也看着她,“可怜……”他抬手拉了拉她的帽子,一脸同情,“以后带你出国玩,那里赌场和游戏厅一样。”
游戏厅也没去过!宝珠不屑低哼一声,才不会告诉他呢。
却听乾启说:“估计游戏厅也没去过吧……也不知道怎么长大的。”
宝珠:“……”
“问清楚了,这里有两件台湾客人订的货。”赵平夹着拍卖图册挤过来,翻到中间说:“就是这个元青花。”
宝珠扫了一眼没说话。
赵平又翻了一页说:“还有这个。”说完之后等着客人接话,但没人接口,他抬头,正看到乾启在望着旁边的女孩笑,赵平立刻苦起脸,对着宝珠说,“昨天那碗真不能卖,实话说,是老板和买家有协议,这里烧得有些贵价东西,出窑后几年之内不可以再做。”
乾少问:“是怕市场上有重样的就不值钱了吗?”
“那当然。”赵平低声说,“如果是咱们要,得拿着各大拍卖公司的图录研究,这行现在也讲流行,国际卖场什么出了天价,或是什么还没出,我们要能预测。”
“那按你这么说,那不是要到几年后去了?”乾启说。
“那当然不会……”赵平看向宝珠,“昨天你们看到的东西,都可以直接拿走,……真的除了那个碗。甄小姐昨天猜的没错,吃透一种画风要时间,胎土配方那些是现成的。你们如果看上了别的东西,我都可以和窑厂老板商量。”
宝珠看着远处……那边的匣钵被打开,里面是一只素胎的——“嫁妆瓶”
显然,这个嫁妆瓶是陪嫁,很快被放去了一边,大家又去搬里面别的东西了。
宝珠走过去,慢慢,蹲下。
嫁妆瓶,是民国女孩结婚时重要的嫁妆之一,又称“掸瓶”,她的手指挨上那白如凝脂的素胎,她五岁的时候,家里就给她准备了嫁妆瓶,可她最终长到23岁,也没时间把自己嫁出去。
记忆……仿佛可以穿透年月,在这素胎上描绘出一副美轮美奂的人物粉彩,这种瓶子,放在客厅的条案上……正想着,一根干芦苇被插.进瓶子里,她略微诧异,乾启在她身边蹲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