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纷纷扬扬飘落,她和杨承安在花雨中野……啊呸,是接吻,应该还是挺唯美的。毕竟谁还没有个少女心了呢?
但杨承安不知道殷子珮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,他只听到“白首永不分离”这几个字。这六个字宛如一团火,烧得他浑身滚烫。
他在怀疑,怀疑殷子珮是不是别有所求,为了哄他才刻意这样说。
他在抗拒,自己这样的阉人真的可以求得一个白首不相离之人吗?
他在期待,期待这句话是她发自内心而言。
百般情绪纷繁杂乱,杨承安深不可测的眸中仿佛承载着沉甸甸的火光,“好。”
关于柳老板的风波就这样过去了。谈恋爱嘛,有时候还是要互相迁就一些,殷子珮也没再去柳老板那里,省得杨醋缸又误会了。但她一个忘记提醒,第二天杨承安就把柳老板的秘方给要来了。
此刻殷子珮很想扶额:“你给我说实话,你是不是派人对柳老板做了什么?”
杨承安翻看秘方的动作一顿,“未曾。”
殷小娘子这种问法,想必就是不喜欢他这样做了。砸个店而已……应该也不算做了什么罢?
殷子珮凉凉瞥了他一眼不说话——呵,这个没有是非观念鱼肉百姓的死宦官,没去欺压人家柳老板才有鬼了。
不过这宫里长大的人,有是非观念的怕是也活不久,随他去罢。
接下来几天杨承安忙得昏天黑地,好不容易政务告一段落,他便马不停蹄要陪殷子珮去拜姻缘树。
殷子珮心疼他,好意提醒:“也没有那么着急,你要不先休沐一天?”
杨承安细长的眼眸一下就眯了起来,“你后悔了?”
殷子珮被那个阴暗危险的眼神看得浑身一个激灵,“后悔什么?姻缘树就在那里,我们什么时候去都可以。但你要是熬坏了身子,可没人再赔我一个督公。”
杨承安这才将浑身凌人的气势收起,吩咐手下去备马车。
“走罢,我在马车上休息就可以了。”
殷子珮无奈地摊了摊手,老老实实跟杨承安上了马车。
“来小宝贝,躺姐姐腿上。”殷子珮甫一坐下,就又开始有些忍不住得意忘形。
杨承安对此早就见怪不怪,淡淡瞥了她一眼,靠在车厢上闭目休息。
他不似殷子珮,殷某人睡着后就左歪右斜的没个正形。杨承安稳稳坐在那里,外人根本分辨不出他是睡着了还是只是在闭目养神。
但他睡得极不安稳,眉头紧蹙,梦里光怪陆离的画面一幅幅快速转换着。
一开始是朝廷上这些事,顺王的那些阴私,后来就都变成了各种神态、嬉笑怒骂时的殷小娘子。
他梦到殷子珮大大咧咧拍了下腿,笑嘻嘻道:“来小宝贝,躺姐姐腿上。”
梦里的杨承安很是不屑,一番冷嘲热讽,还特意坐得离她远了些。
殷子珮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,她推开马车的门,头也不回就跳了下去,背影逐渐和泼墨晚霞融合在一起。
他的身子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,想要伸手拉住她,却抬都抬不起来。
画面一转,是自己拼命寻找殷子珮的模样。他疯狂地派官兵挨家挨户搜查,却怎么也找寻不到。
杨承安狂躁极了,他站在城门口,一个个排查想要进城出城的百姓。就在这时,一辆马车缓缓驶到他的面前。
掀开车帘,里面赫然是殷子珮和另一个看不清脸的男子。
杨承安觉得自己又被定住了,呆怔怔立在那里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殷子珮面上神采飞扬,依旧是那般鲜动灵俏,她满面笑意对身边的男子说:“来小宝贝,躺姐姐腿上。”
男子从善如流依偎在她身上,两人如胶似漆,看着好不甜蜜。
殷子珮低头吻了吻那人的鬓稍,这才抬头问他:“老人家,你拦下我们的马车是有什么事情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