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用回了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, 尹凡双。
郎双双这个名字, 对她没有太多意义了。除了没有亲缘关系的父母, 是一层牵绊之外,就没有别的了。
似乎是这样的。
她在这一刻,活得很自我。
可是,这种找寻到的自我, 不是她的选择。
又或者, 可以说是她唯一的选择。
而对唯一的选择,就只有承受下来。
人生在每一个转角, 除了新的领悟,通常会有新的际遇。
而新的际遇,会带了更新的领悟。
她的际遇是,住在隔壁的麻奈美小姐。
麻奈美小姐已经五十几岁了。
称为小姐,是因为一直未婚。
她在年轻时,是一间闻名的时尚杂志主编。
她的品味,似乎没有随着岁月的过去, 而消散掉。
一直带到了今天,让人看出她是一个很注重形象的女人。
可是,这么着重于外表的女人,却在称呼尹凡双时,语气难免地带上老态。
“孩子,你在工作还是上学?”
“麻奈美小姐,我已经工作了。只是不用出门。”
麻奈美小姐是日本女性,是第一批为了逃避当全职家庭主妇, 而选择终生不结婚的女人。
在老时,伴着自己的,除了镜子中自己迟暮的美,还了一点点后悔的意味。
“孩子,你对婚姻有什么看法呢?你是个不婚主义者吗?”
“我并没有看法,只是觉得可遇而不可求。”
“孩子,你今天要跟我去浅草祈福吗?”
“可以的,请允许我带上摄影器材。”
“没有问题,我或许可以帮上忙。”
与麻奈美的浅草之行,是缓慢和快乐的。
看到酉市那么热闹,仿佛心头的阴暗也驱散了一点。
有小吃,有街边的座位。
还可以买一个装饰精美的熊手,以期来年有好运气。
“麻奈美小姐,熊手除了能抓到财运,还能抓到爱情运吗?”
“会的吧,只要你想。”
“是吗?”
她挑了一个。对于运势一说,并没有太大的期待,单纯因为它被装饰得太可爱。
回到公寓楼下,街边有一只狗,竟然没有项圈,也没有主人在侧。
她与麻奈美小姐都很难想象,在这里,会有人弃养宠物,这种事情,好像三十年前就已经绝了。
那只狗,是已经成年的阿拉斯加。
很大,很憨。
皮毛天生能抵御这晚冬的天气,只有四只脚,在不安地接触着冰冷的地面。
她走了过去,问:“你主人呢?”
麻奈美小姐只养猫,对狗没有明确的好恶感。
她只是站在一边提醒:“尹小姐,它没有项圈,肯定就是被人弃养了。流浪几天就会被城市管理相关部门的人带走的。”
“带走?人道毁灭,还是找新的宠主?”
“要看找不找得到,一般几轮下来找不到新宠主,会进行人道毁灭的。”
……
“那你跟我回去吧。”
她把狗带回了家。
洗澡,弄干净了,发现是一只已做过绝育的公阿拉斯加。
第二天带它去检疫,以麻奈美小姐的名义上牌照。
不然她是旅居的,他们不让她上牌照。
这样的冬天,还是没有过去。
天气也显得那么凉薄。
但看着阿拉斯加厚重的毛发。
不知怎的,像是给不安定跳动的心脏穿上了一件温暖的羔羊皮小棉袄。
静静的下午。
她盯着这狗狗的眼,很和式地跪坐在地板上,与它面对面。
“狗狗,我给你起个名字吧。”
“……”
“应该叫什么什么酱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