杏姐姐去煮茶了,兰姨娘说奴婢身上的熏香她不喜欢……故而叫奴婢在外头守着。”
顾亭匀盯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兰娘,心中都是疑虑:“素日里都不曾嫌弃,如今倒是嫌弃了?”
正在这个时候,秋杏回来了,顾亭匀打量了下这屋子,忽然就上前硬把兰娘抱在怀里,他强行地掰开她的嘴,却瞧见她嘴里没有什么异样,可那面色分明苍白带着汗,像是方才用了什么力气,而她眼神也怪异的很。
顾亭匀心中异动,想也不想便立即拍兰娘的后背,强行要她身子倾斜着:“你方才吃了什么?吐出来!”
见顾亭匀这样粗暴,秋杏与金珠正要劝,便瞧见兰娘真的干呕起来。
那金子才吞下去,尚还没有完全咽到肠胃中,被顾亭匀猛地拍了几下后背,竟然真的吐了出来!
瞧见兰娘吐出来的一滩药汁夹杂着一块金子时,顾亭匀心中又惊又痛,而秋杏与金珠瞪大眼睛都被吓坏了。
在那样短的时间内,兰娘竟然就偷偷吞了金子啊!
若是顾亭匀没有及时发现,她只怕真的死在了这一回。
兰娘剧烈咳了好一会儿,被这么一折腾,她倒是笑了起来:“你有本事拦了我这一次,试试下一次能不能拦得住。”
她坐在他怀里,仰头冲他笑,满头黑发散下来,莹润的面庞上都是坚决。
“顾亭匀,我要你看着我死。”
怀里的女人柔弱纤瘦,肌肤如雪,眉眼中都带着笑,她像是风雨中一束飘摇的花,美得令人恍惚,可却随时要凋谢。
顾亭匀咬牙:“我绝不会让你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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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娘被软禁了起来,不止秋杏与金珠看着,顾亭匀又另外增加了几个人手,时时刻刻地看着她。
他直接放话,若是兰娘再出任何意外,便要这些人的脑袋,这下子谁还敢懈怠?恨不得一双眼日日夜夜地盯着兰娘。
可兰娘的身子的确是垮了,饭食很难吃得下去,短短十来日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似的,坐起来一会儿便累得不行。
药一碗一碗地吃,顾亭匀又换了大夫,甚至还托人请了一位太医私下来看。
可看来看去,兰娘这身子自小便不算多好,后来又吃了那样多的苦,如今能苟活着已经很不错了。
郑太医只道:“顾大人,人活着靠一口气,兰姨娘瞧着没有什么精气神儿,自己都不想活的人,吃再多的药也是无用的。”
顾亭匀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,抬眸看了看外头灰蒙蒙的天,不知道为何,这些日子他比从前殿试之前还要紧张。
总觉得,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,他承受不住的大事。
可他又安慰自己,不会的,如今许多事情尚还在掌控之中,事情越来越明朗,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。
送走太医,顾亭匀在书房中坐着,耳旁又浮现兰娘的话。
“那是个女孩儿,同你长得真像。”
他起身去旁边屋子洗了个冷水澡,整个人才算冷静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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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后天气一日比一日好,寻常人脱去沉重的棉衣,总觉得即将迎来春暖花开。
可朝中却一件事接着一件事。
首先便是汪栗宠妾灭妻被人告到皇上那里,汪栗自然一番辩驳,转而矛头对向指摘自己之人,皇上竟然也向着那人,立即处罚了对方,降了官职罚了俸禄。
这无疑激发了汪栗以及非汪党人的斗争,弹劾汪栗的帖子如雪片一样多。
可汪栗手中握有兵权,就连皇上都忌惮几分,谁敢真的动他?
正值此时,两淮盐政更替,有人冒死告发前一任盐政贪污受贿高达二十万两白银,此事是密告,可不知道为何还是传出来风言风语,因着那被告发的盐政曾是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