乱间,忽见一个差役跑进来向赵全回话道:“主上特派北静王到这里宣旨,请爷接去。”
赵堂官正带着衙役如狼似虎的抄查,闻信只得迎出来,只见北静王已到大厅,就向外站着说:“有旨意,锦衣府赵全听宣。”
赵全忙跪下听旨。
北静王说道:“奉旨:着锦衣官惟提贾赦贾珍等犯案之人质审,余交北静王遵旨查办。钦此。”
赵全领了旨意,面色微微一变,然圣旨已下,只得照办,提取贾赦等人回衙。
里头那些查抄的人,听得北静王到,忙一齐出来。见赵堂官走了,也都没趣,又不敢擅自离开,只得垂手侍立听候。
北静王便拣选两个诚实司官并十来个老年番役进去查抄,再三嘱咐不可惊扰内眷。
众人答应着。
宝玉此时如见了救星,忙拭了泪,上前跪下行礼,哽咽道:“幸得王爷到来降旨,不然,我们只怕要吃大亏。”
北静王忙扶了起来,叹道:“我在朝内听见奉旨查抄贾宅,便知不好;急忙请了旨意过来,但不知现在政老在哪里?里面不知闹到怎么样了?”
众人回禀:“贾政贾琏已被带走问话,女眷等都在下房看守着,里面已抄的乱腾腾了。”
北静王闻言一怔,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道:“我还是来迟了一步。”
宝玉立时又跪下,含泪道:“家父一向奉公克己,绝无违例之举,还请王爷开恩!”
北静王忙起身拉着,说道:“政老为人我亦深知,圣上圣明,定不会冤枉好人,你且放心。”
宝玉感激涕零,望北又谢了恩,方站起身听候。
北静王又吩咐司员等依命行去,不许胡乱混动。司员领命去了。
直过了半日,方才抄检完,一切动用家伙及荣宁二府赐第一一开列,房地契纸,家人文书,亦俱封裹。
北静王便向宝玉道:“宝玉,我进内覆旨去了,这里有官役看守,你须小心候旨,”说着,上轿出门。
宝玉等就在二门跪送。北静王脸上大有不忍之色,轻轻握了握宝玉的手,说:“多保重。”
直看着北静王的车马去了,宝玉方回转进来。
里头王夫人等正急的团团转,忽见宝玉急匆匆的跑进来说:“太太放心,已经无事了,幸亏王爷救了我们!”
众人闻言大喜,忙问道:“外头可怎么样了?”
宝玉见王夫人吓坏了,再三宽慰,然后定了定神,将北静王恩典说明,只是惟恐王夫人知道贾政被拿,又要吓死,且不敢明说,只说是被叫去衙门问话,不日便可回来。
王夫人听闻有北静王出面周旋,这才松了一口气,众丫鬟婆子扶着回房歇息,一进屋门,只见乱糟糟一片,屋内除了床柜被褥等家伙物件,所有古董摆设早皆被查抄的人尽行抢去。
历年积聚的体己一朝而尽,王夫人一时又急的淌泪如雨,然如今阖家被抄,贾政又被带去锦衣府,不知何日回来,只能强忍悲痛,叫彩云几个重新整理铺盖歇息。
一时收拾妥当,王夫人又倚靠在炕上流泪,忽想起月前薛姨妈一家搬了出去,此番并未被涉及,如今兴许还能指望的上,忙叫了彩云过来道:“你去打发人给姨太太传个口信,叫她帮忙打听打听老爷的事怎么样了。”
彩云听了一怔,有些为难的看了王夫人一眼,道:“太太,如今咱们大门都封了,府外都是官兵把守,这消息只怕送不出去。”
王夫人听了,心中一塞,有气无力躺倒在炕上。
却说经了抄家一事,众人心有余悸,不敢乱走,独邢夫人回至自己那边,见门全封锁了,俱都上了封条,一时无处可去,想起丈夫儿子儿媳尽皆被下狱,女儿又随夫去了任上,现在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