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条悟刚起了个头,却不知道该怎么说,他抿了抿唇,面上飞速划过一些无措。
[之后你有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吗?]
日月食的祝福让他窥见了这个人一星半点的过去,但他对于太宰治依然称得上一无所知,他为什么要抛弃自己过去的姓氏?他又是怎么从小小的一丁点变成如今的模样?
就像他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提及过去一样,治估计也不喜欢,毕竟他从未对任何一个人透露过半点过去的只言片语。
[让他们去他妈的。]
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浮现在脑海里面,太宰治抬手扶额,余光扫到那些耀眼的白色,足足愣了好一会,才低低地笑出声。
[啊啊,真是……]
“日本的内海太小了,你有去过远一点的地方吗?”白发男人修长的手指很轻很轻地圈着少年的腕骨,他也不知道这人喜欢什么,只知道至少在许多年前,津岛修治还对这个未知的世界抱有许多期待。
“埃及的香料摊有克莱因蓝的香料瓶,和七八月份的伏尔加河上游很像,对了,我记得尼泊尔的雪山深处住着一群叫雪人的妖怪……”
除了死亡,他能满足太宰治的一切愿望。
“五条老师。”太宰治微微侧过头,打断他。
“嗯?”
“老实说,我现在并没有打算去死,就算没有束缚,一时半会,我还是不想去黄泉比良坂的。”他神色莫名地盯着眼前的白发男人:“你在怕什么?”
静谧的夜色里,铜灯微弱的光,照亮了那双鸢色瞳孔,五条悟像是要确认什么一样注视着他,过了许久,又轻轻收了收手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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咒术高专。
夏油杰面前摆着一堆纸页,其实注意力一点都不在其中,半个小时之内,他已经不着痕迹地观察了太宰治十几次。
最后一次,太宰治撩起眼皮,对上夏油杰的视线,扯了扯唇角。
夏油杰:……
一切正常。
太宰治仍然会对着那台电脑敲敲打打,但这是他似乎对那些记载着封印类咒具的古籍失掉了不少兴趣,只是例行公事般地翻了几页,便将那些书扔到了一旁。
兴致缺缺。
比起之前他的心情似乎轻快了不少,时不时眼神还有一些微妙的纠结——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即将到达他和未来的太宰治所交易的时间点,夏油杰愈发迟疑起来。
[我对封印五条悟没兴趣,但过去的太宰治却必须去一趟禅院家存放封印物的地方。]
首先暂且不提这个计划到底是为了什么阴谋做铺垫,夏油杰对五条悟的强悍自然毫不怀疑,但禅院这种鬼地方的封印室,通常只有一个用途。
拷问。
“——夏油先生,未来的我和你做了什么交易?”
见到夏油杰沉默,太宰治不紧不慢地:“从昨晚开始,你就在为什么计划做准备,我们直白一点吧,省去彼此的时间,未来的我开出了什么你无法抗拒的筹码?”
“解除束缚?”
太宰治笑眯眯地歪了下头:“看来我说错了,是解除诅咒啊。”
夏油杰叹了口气。
那个披着红围巾的太宰治果然是将一切都预测到了,夏油杰揉了揉眉心,很是头痛:“未来的你说,如果你问到这件事,就一点都不保留地告诉你。”
太宰治唇角的弧度消失了一些。
他并不喜欢这种自己被人看透算计的感觉,即使那人就是未来的自己,太宰治眸光微冷:“他说了什么?”
[就告诉他,禅院家的封印室有他想要的东西。]
艳红的残阳里,男人似乎苦笑了一下,又将脖子上的围巾挽了挽,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:[他要是不去那里,应该会更好。]
夏油杰模仿着当时那个太宰治的口吻:“他让我这样告诉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