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俏皮姿态,说:“就许州官放火,不准百姓点灯?”
苏言失笑,反而觉得有趣,山中的日子本就闷,也没有琳琅满目的铺子、游人熙攘的繁华京城街头,更没有五花八门的吃食点心,可偏偏这一场雪,像是带来了无尽的乐趣似的。
两个人不顾体面地闹了起来,揪其一团雪就往对方身上砸,却不约而同地避开了衣领袖口这些会让冰雪钻进身体的地方,好像都怕对方沾了冰着凉似的。
忽然,不知余光扫见了什么,苏言动作一顿。
“那是什么!”
......
此处位居山腰,俯视望去,由于是冬季,秃噜皮的树干根本挡不住什么,更别说视野白茫茫的一片,单反有点别的色彩出没,都
再明显不过,站在窗前几乎能看清山底情形——
苏言此刻,正是看见了山底下有一小小人影策马奔来,却似乎半途困在雪中,深蓝色的衣服和红色的马辔显目得很,正在山脚下打转——她估摸着是雪地太冷,马儿不愿意走了。
“看见了没?”苏言指着底下。
自刚才起,谢明允目光便似僵住,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。
苏言心下了然了一半,皱眉问:“那是你的人?”
这回谢明允倒没否认,却道:“算是,这身服饰乃谢家钱庄的统一着装,虽然看不清脸,但应当是店里的伙计。”
苏言沉吟片刻,试探性拍了下他肩膀,似是安抚:“莫非是遇上了什么事?还是你来此处前,有交代过让他们过来寻你,不然这大雪天的天寒地冻路还滑,何必大老远跑一趟。”
“应当是。”谢明允皱眉,不怎么掩饰地透出几分忧虑,“店里管事的都是些老人,干这一行经验老道,我相信她们不会在这方面出岔子,便算是有些波折,也当能应付过去,但......如今既然匆忙赶来......”
听他声音一顿,语气严肃,苏言顺口接过下文:“说明恐怕是出了大乱子,他们难以应付,只能寻你回去解决。”
谢明允没否认。
他心里除了对钱庄事务的担忧,还有别的一层——苏言是否会介意。
历来女人都不喜自己家男子出门抛头露面,更别说什么掌管生意了,先前他在苏府,大多凭借书信传意,吩咐钱庄、铺子的管事该如何决策,都并非当着苏言的面。
可眼下事情直面戳到她眼前,谢明允不确定,眼前这人会不会介意,却没想到她竟只字不提自己所做之事,反倒为他操心。
“你不介意?”他心底的酸被暖意所替代,却终究是忍不住开口。
苏言挑眉,不解地看着他:“我介意什么?”
她一时没明白过来,谢明允说她介意什么,指的是她刚刚讲的话?
没什么不对啊!苏言回忆了一下,很确定。
谢明允不知怎的舒了口气,语气像是遗憾又带着笑意,岔开话口:“没什么,我以为你会介意,毕竟眼下既然有伙计急匆匆赶来,说明事情大到我不去不行。”
苏言“哦”了一
声,不明白这有什么可介意的。
却见谢明允摇了摇头,很隐晦地说:“山中独处的时光,便这般中断了,我想你会觉得可惜的。”
苏言:!?
他在说什么?
明明拆开来每个字都听得懂,可偏偏合在一起,意思就晦涩难清,什么独处时光什么可惜......
苏言心底的想法骤停,果真后知后觉的察出了一点遗憾。
就一点点,她想。
这么一点情绪不足以影响她的面部表情,苏言笑了笑,说:“当务之急还是解决你那边的事情,我倒还好,无事可做的闲人一个。”
这话本是转移话题所说,却似乎道出了她心底的声音——是啊,她可不就是闲人一个,没有正事没有官职,似乎手头上仅有的事儿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