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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本读书笔记不是他的,但里面读的书全是他的,本本不落。
黎淮对这里每一个字烂熟于心,也依旧小心仔细地用翻书杖一页一页往后。
笔记本的小主人很认真。
一天一页,每天都会坚持,标题、页码记抬头,日期、落款写文末,时间俨然已经是十五年前。
每一页内容不多,短短几行字,像读书笔记,也像心情日记。
黎淮看到最多的四个字就是“心情不好”。
有时会写“心情不好,读完又好了^ ^”,有时会写“心情不好,读不完了”,有时又只写“心情不好”,或者光一个“阅”。
距离《凤冠》剧本会结束过去一个礼拜,这是宁予年发现黎淮的房间总在半夜透出光的第五天。
他这一个礼拜过得很安逸,安逸之余又有点精力旺盛,有劲没处使。
经过那次聚餐,宁予年刚准备认真干点什么,黎淮那爱找茬的爱人却忽然没了动静。
这七天,黎淮一直待在洋房处理堆积的评估报告,两个人不知道是因为他吵了架,还是真的工作忙,既不打电话,也不搞突击检查。
宁予年私下问过肖**,肖**也搞不懂,说从来就没搞懂过,还建议他也不用花心思搞懂。
那两个人本来就不正常。
转眼又一个凌晨三点半。
宁予年每天跟打卡一样,准点端着他的热红茶出现在黎淮卧室门口。
洋房走廊地面铺的是大理石,宁予年走过的声音很轻。
他第一次发现黎淮睡一半爬起来,还是他熬夜熬累、下楼找水路过看见的。
宁予年起初以为黎淮跟他一样,只是单纯喜欢在晚上工作。
结果这人估计自己待惯了,门板跟门框总赊着条缝,没有关严的习惯。
他这一天两天,路过着路过着就看出了玄机。
敢情天天半夜趴书桌不是在加班,是在用他送的翻书杖“摸鱼”——不看一下那本笔记睡不着觉。
宁予年早在来这幢洋房的第一天,就摸清了这里唯一带锁的地方,也就是黎淮书桌底下那层抽屉。
最老式的钥匙锁,想打开毫无难度,还是黎淮这几天频繁的光顾,才勾起他的兴致。
但今天的黎淮又不同。
宁予年发现他在盯着那本笔记看了一个星期以后,第一次翻出了纸和笔。
-“改剧本再厉害,自己不会写东西,也就是个三流编剧。”
这句话宁予年一直记得。但不是上次蹲茶水间外面种花听来的,而是一早看到“李准”那张名片就查到的。
“李准”只改故事,不写原创在圈内不是什么秘密。
他就看那单薄的身影规规矩矩坐在书桌前,先是握笔按着那张A4白纸看了一会,企图干点什么。
后来像是嫌纸大,换了个小的,但没半刻,小的好像也不对,又去旁边扯来个口袋本。
发现换纸、换本子都不行,黎淮又开始换笔。
先用最普通的签字笔,然后换了钢笔、圆珠笔,换来换去,最后把他那支光顶好看的黄金雕花笔都翻出来了。
细细短短一小支卡在指尖,不仅不顺手,甚至还有点别手。
但黎淮好歹是落笔写字了。
就是不知道是出于对他笔的好奇,随手试试,还是真的打算开……
黎淮没写两个字就猛地把笔放下,打算回床继续睡觉了。
一切都来的很突然。
黎淮从书桌起身转过来的时候,宁予年还大摇大摆端着他的红茶靠在门口。
深夜四点整。
两人的视线在这个奇妙的时间撞上,黎淮用身体挡住笔记本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。
宁予年忽然想逗逗他:
“我刚刚做噩梦醒了,就想下楼泡点安神茶,路过正好看见你还在工作,顺手帮你带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