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,太子殿下来寻老爷。”
南晴小声道,将手中的蛋黄酥、紫薯糕、玫瑰鲜花饼放在美人榻旁的小几上。
沈筠曦眉头一蹙,姣好的罥烟眉似蹙非蹙,倏尔,瞥了一眼手中的话本,面色恢复如常。
她纤手捏了一块玫瑰鲜花饼,放到唇边,淡淡道:“他来找谁与我无关,别进玉兰苑就行。”
“已经嘱托了小厮们。”南晴点头认真回禀。
南晴昨日可是吓着了,怕再因办事疏漏忍了沈筠曦生气,气坏了身子,今日可是一一提点了院里的丫鬟小厮。
沈筠曦一手捏着玫瑰鲜花饼,一手漫不经心翻着手里的话本,平日里缠绵悱恻惹她揪心的故事,今日看起来索然无味。
那些女子痴恋男子,男子初时无动无衷后来痛心疾首的故事,以往觉得有情人终得偿所愿,荡气回肠,如今看了心烦。
沈筠曦将鲜花饼放在白瓷小盘,咗了一小口八宝茶,豁然站起身:“走,我们去书行里看看有没有时新的话本。”
她这几日病着,难得有心情想出去,云巧、南晴皆是喜上眉梢,连连应是,扶着她去梳妆打扮。
……
沈府正厅。
萧钧煜同沈父谈完正事,从怀中拿出一方折子,双手托着递与沈父:
“沈伯父,沈姑娘几日前救孤,孤无以为报,备了薄里相谢。”
沈父眸光轻闪,昨日,他去问过沈筠曦,沈筠曦并没有否认救过萧钧煜,更多得却不愿再说。
沈父推了推萧钧煜的手,一对桃花眼带着笑意,俊朗英挺的面庞慈祥和煦,笑道:“举手之劳,殿下不必放在心上。”
语气随意。
萧钧煜一愣,看着沈父清澈慈和的眼眸,捏着折子的手指不由得捏紧。
沈筠曦并没有同父亲说明是如何救了他。
萧钧煜凤眸滑过一抹幽光,菱唇攸抿,他躬身,态度更恭谨了几分,珍重道:
“救命之恩无以为报。简备薄礼,还请沈伯父代为收下。”
沈父瞟了一眼萧钧煜,一身绯红色的锦袍衬得本就面如冠玉的他郎艳独绝,他此时拱手而立,端方有礼,没有一丝一毫身为天子骄子的矜傲。
尤其刚才萧钧煜与他刚论事,慷慨激昂,谈及海外藩国诸事胸有大略,处事不惊,观点谋略惊才绝艳,多次让他拍案叫绝。
沈父眼底闪过欣赏,见萧钧煜态度坚定,思考一瞬,含笑收下:“殿下客气了。”
一接过折子,沈父手上一沉,看了一眼折子不同寻常的厚度,面上不着痕迹又看了一眼萧钧煜。
太子殿下萧钧煜芝兰玉树,侧颜如玉,气质清冷矜贵,端方守矩,为人处世让人挑不出错处,远观细看都是翩翩佳公子。
沈父不着痕迹收回打量的目光,眉目更是爱慈缓。
萧钧煜见沈父收了礼单,心里微微舒了一口气,他又朝沈父拱手道:
“沈伯父,孤想亲自同沈姑娘道谢,不知可否方便?”
沈父俊朗的面容始终带笑,态度谦和,出口却让萧钧煜心中高高悬起。
“太子殿下,太抱歉了,曦曦身子不适,这几日不便见客。”
沈父眉心拧着,面上带着心疼和遗憾。
见沈父面有轻愁,萧钧煜心中担忧,眉宇间带着一分焦急,想也不想问道:
“沈姑娘身子哪里不适?孤一会儿请太医院的医者来为沈姑娘看诊。”
沈父见他的担忧不似作假,面上的笑容真诚了几分,声音和煦如春风:
“不劳殿下挂念,并无大碍,曦曦多多修养几日即可。”
沈父说得恳切。
萧钧煜忖度着沈父的态度,首富沈父如珠似玉娇宠嫡女盛朝皆知,沈父面上云淡风轻,沈筠曦应是无大碍。
萧钧煜悬着的心慢慢落下,凤眸一沉,面上恢复了方才的泰然自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