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尴尬的气氛,在那十几支火枪被陆续拆开后变得更加尴尬了起来,正如贾瑜手中那只火枪一样,所有作为罪证的火枪全部没有安装燧石,这就意味着它们除了当榔头用之外,没有任何用处。 秦应云毕竟不是傻子,他顿时就明白过来事情可能有些不对,语气也缓和了一些,挥手让人把那些火枪拿下去,回身来到桌案拿起两张纸递给了贾瑜。 “这两张,一张是羽林军贰史文郎的供词,上面清楚说道他替宁国府私下贩卖军械,甚至有些还流到了藩外。另一张是宁国府前任管家也是你大哥贾珍的亲信赖升的供词,上面说他受你的指派,先是伪装被卸权随后参与了之后的贩械。最为关键的是,他是跟那些凶徒一起被抓获的,其它人不是畏罪自杀,就是拼死抵抗,只他个怂货见了血就昏了。” 贾瑜只是略看了一下第一张纸,随后便将注意力都放在第二张纸上了,如果单纯看供词,可以说整篇内容无论从时间还是人物都十分合乎逻辑,要不是贾瑜自己内心无鬼,只怕他自己以为这是真事了。 “秦大人,如果我没猜错,将作坊丢失兵器是十几日前的事情,看这供词,赖升被抓也是不久前,为什么之前宁府并没有接到传唤?” 秦应云皱眉道:“若按大齐律令,大理寺只处官案,赖升自身的案属于京兆府衙门处理,只是因为受本案牵连,才将赖升移交到大理寺,至于之前的事情我却是不知。” 沉默了一会,秦应云眉目之中也升起了阵阵疑云,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,随即向左右吩咐道:“去京兆府,请左大人来此一叙。” 衙役正要动身,就听外面声音传来:“秦大人,真是巧了,左某正有事想来此告知。” 一身绯红官衣,上缀云雁绣纹的左向明看起来整洁素正,“秦大人,刚刚左某审问得知了一个消息,想来对此案影响重大,特来向大人回禀。” 秦应云赶忙上去将他扶起:“左大人何必如此,你我官职上并未有上下之分,何来通禀之说。”左向明倒没什么反应,贾瑜可是皱起了眉,无上下之分?虽然从御史中丞到大理寺卿从品级上而言是降职了,可再怎么样也是穿紫袍的,怎么都比个穿绯袍的贵重一些吧?难不成这位叫左向明的官员真有些来路?贾瑜不由得打量起了他。 两人寒暄一阵终于说起了正事,左向明轻笑一声看向了贾瑜,“听秦相公的意思,贾公子是对此案拒不承认了?” 好奇归好奇,可如果一上来就咄咄逼人,贾瑜可没什么好感了,双手一摊,他苦笑一声说道:“说实话其实我想承认了,可是这证人证据实在是不顶用啊,不说那火枪的事,就说我宁国府贩卖军械,干嘛要去找荣国的车夫?” 旁边一个年纪较轻的大理寺少卿不爽贾瑜这般言论,便出言说道:“说不定是你想将此事栽赃给荣国府呢?” 贾瑜将供词提起来问道:“你觉得我就算想栽赃至于找这种蠢货去做吗?大白天往德胜门跑马车?不要以为自己蠢就觉得所有人都蠢。” “黄口小儿,你说谁蠢?” “谁搭话我说谁。” “够了!公堂之上尔等如此咆哮,视我大齐律法为何物?林殊你退下吧!”那位名叫林殊的少卿闻言赶忙告歉,随后低头离开。 秦应云看了眼左向明,叹气说道:“左大人,此案在我看来有颇多疑点还需重审,如果你有什么见解还请明说了吧,也让我们早些解惑。” 左向明摇头笑道:“在秦相爷面前谈见解,我是没那个本事,不过刚刚有人禀告我,从之前那十几个凶徒的藏身地,搜出了贾公子的亲笔信件。” 贾瑜不由得嗤笑出声:“左大人这话可真是好笑,亲笔信件?先不说有没有与我的字迹对照过,就算与我的字迹一致那又能说明什么?我贾瑜又不是什么书法名家,拿着我的字去东大街转几圈,恐怕十个写信先生里面四个都能模仿,不信左大人可以拿自己的字迹去试试,看看能不能辩出真假。” 贾瑜话音刚落,就见左向明嘴上抹过一抹诡异的笑容,顿时心里一紧,右手不由得握起了拳,左向明从怀中取出一个物件,在贾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