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晓华知道自己说走嘴了,在老爸的词典里没有“私了”这个词,连忙解释说:“我是说,像您说的,先清火、后进补。这清火呢,就是帮着他把那些不合格口罩清理了。这进补呢,就是帮着他们搞点贷款什么的,组织原材料,搞生产自救。反正别下猛药,把人治死就行了!”
“我看晓华说的办法,可以考虑。”晓华的话打消了王卉的顾虑,从亲情角度,她也觉得尽量别把事情闹大,否则让她这个当姐姐的怎么面对弟弟。
郑田野见母女俩站在了同一个立场上,他也不反对,可得有个底线,于是提醒说:“但是,这样做必须有一个前提,不违反组织原则和法律原则。”
王卉听了这话有些不耐烦,问道: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
郑田野胸有成竹地说:“怎么办?驴走驴道,马走马道,我看还是走官道比较稳妥。”
王卉说:“你别驴道、马道的,我看你有什么好主意。”王卉和郑田野争起来,逼他拿主意。
郑田野似乎已经胸有成竹,不紧不慢地说:“还有什么新鲜的?惩前毖后,治病救人呗。这惩前的关键在毖后,治病的关键在救人。毖后,就要抓典型,警醒大家。救人就要救到底,因此,我采取的策略是……”
王卉打断他的话说:“我看你还是救人要紧,就别想着抓典型了。特别是你晓华,这件事,别跟着虹光瞎起哄,搞什么新闻热点。”
“妈,您怎么也干涉起新闻报道来了?这事您说了不算,这是其一,其二嘛,就看怎么报道了。”郑晓华也和她妈争辩起来说。
正在这时,王跃来了。他拎着两瓶五粮液,想向老姐诉诉苦衷,让姐夫帮着疏通疏通关系,解决口罩事件问题。可是当他来到小区门外,却迟疑起来,不断抬头看着郑家的窗子。显然,他不知道怎样面见他严厉的姐夫郑田野。
最后,他终于下了决心,走进小区,来到老姐的家门口,鼓起勇气敲了敲屋门,开门的是郑晓华。
“小舅,您怎么来啦?”郑晓华看见他吃了一惊,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。
王跃嘿嘿一笑,不好意思地说:“心里闷,想跟你爸喝两盅。”
“哼,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。”郑晓华当即揭穿了他的心思,心里说你这是搬救兵来了,小心撞我爸枪口上。
“哪那么多说辞。”晓华的话给了王跃一个下马威,王跃怼了她一句,走进门厅,见到王卉,叫了一声:“姐!”
王卉见王跃来了,停止了和郑田野争论,连忙招呼说:“你来了?快坐下。”
王跃又心虚地叫了声:“姐夫!”然后才坐下,把五粮液放到餐桌上。
郑田野不客气地对王跃说:“我们正说你的事呢,你就不请自来了,怎么,还带着五粮液,想和我喝两盅?”
“这不是,有日子没和姐夫喝酒了嘛。”王跃嗫嘘着,不安地说。
“不瞒你说,还真有日子没人找我喝酒了。今天咱俩就喝个痛快。王卉你给我们弄俩下酒菜。”郑田野倒挺爽快,他想趁这个机会好好和王跃聊聊,一家人,在酒桌上有什么不好说的呢?
王跃连忙制止王卉说:“姐,你别忙了,下酒菜我都带来了,现成的!”
说着,王跃从书包里掏出几大包小菜,摆在桌上。
王跃和郑田野喝起酒来,酒过三巡,俩人喝得酒酣耳热,谈起口罩事件。
郑田野苦口婆心地对王跃说:“你想过没有,这样做的后果吗?”
“姐夫,我是不得已而为之,知其不可为而为之。”王跃为自己辩解说。
“知其不可为可以不为嘛,为什么还要那样做呢?”郑田野跟他掰吃起来。
王跃喝了一口酒,诉苦说:“因为全公司三百多职工等着开工资,因为抗非典需要口罩。”
“其实这次闹非典对你们企业本来是一次很好的做贡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