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黛一步步走了过来。
“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。姑娘莫要挣扎,还能少受些苦楚。”
事到如今,阮青黛怎会不明白此人的意图和幕后之人的心思,“是谁……派你来的……”
那人并不作声,只是走过来在她身侧蹲下。可这一动作,却恰好露出了外袍下的里衣一角。
黑色缎料上绣着罕见的螭虎纹,是整个南靖唯有太子亲卫才能穿带的服纹。
阮青黛瞳孔骤缩,更加止不住地发抖……
姜屿的人?难不成姜屿憎恶她至此,为了不让她入主东宫,竟不惜在这场春宴上设局来毁她的清白?
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,阮青黛伏在厢座上,枕着自己的手臂,半边脸颊被鬓边的发丝遮掩,虽看不清眉眼,却有种朦胧脆弱的美。
那人以为阮青黛已经彻底失去意识,终于开始动作,先是伸手去解她的衣领,随后又探向她的腰间,将衣带抽开。
阮青黛眼里忽然闪过一丝清明。
她强撑着抬手,指尖寒光一闪,便亮出一道薄刃,朝那人的手背上刺了过去。
那人大惊,慌忙避开,手背上却被划了一道血痕。
趁他晃神的这一下,阮青黛强撑着站起身,转身便朝船舱外奔去。可她手脚发软,又怎能敌得过身后那身手敏捷的男人。
就在阮青黛要夺门而出时,那人已经快步追了上来,一把扯住了阮青黛的衣袖。
拉扯间,阮青黛的外袍逐渐松散。她一咬牙,蓦地往前一挣,外袍被一下扯落,身后拽着她的力道也骤然消失,寒意瞬间侵入她的四肢百骸。
来不及再思考,阮青黛直接纵身跳进了悬镜湖里——
水花四溅,瞬间吸引了湖上其他船只的注意力。
眼见着远处的几个船夫已经看了过来,那人脸色微变,只能死死盯着水面,打算阮青黛一露头,便纵身入水将她救上来。
雇主只说要毁了阮青黛的名声,若被他从水中救起来,二人肌肤相亲,亦能达成这一目的……
可出乎意料的是,阮青黛却似落石入水似的,掉下去后就没再浮出水面,唯有一圈圈涟漪荡开。
转瞬间,湖面上就又恢复了平静,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。
***
湖心岛的清晏堂里,姜清璃饮了些清甜的花酿,心思却还挂在方才那惊鸿一瞥上。
她摩挲着玉盏,有些心痒,转头吩咐身边的侍婢,“一人饮酒实在无趣,怎么比得上两人对酌……你去向太子讨个人。”
那婢女也对姜清璃的心思一清二楚,“可是那晏闻昭?”
姜清璃笑了起来,“去吧。”
婢女躬身退出了清晏堂,乘着小船便去了太子的画舫,先是向太子身边的宫人回禀了此事。
听了宫人的传话,姜屿一下就明白了姜清璃的意思。
他与姜清璃自幼交好,旁人觉得姜清璃荒唐,他却觉得无伤大雅。于是朝宫人摆摆手,便是默许了。
婢女得了首肯,便走到了最下首的晏闻昭身边,行礼唤道,“晏公子,长公主有请。”
晏闻昭眸光微闪,看了那婢女一眼,却没有多说一句,起身跟着她离席。
前世,他尚未来得及参加荇园春宴,便已经被断手黥面逐出了太学,自然没有经历过这一遭。
姜清璃……
前世他与这位姑母也没有多少交集,对她唯一的印象,便是她纵容自己宠爱的面首作恶,引得民怨沸腾,最后被他一道圣旨废为庶民。
“晏公子,到了。”
侍婢将晏闻昭领到了清晏堂外,却没有再往前迈一步,而是侧身给他让路。
清晏堂内,姜清璃听到动静,立刻放下手里的玉盏,看着晏闻昭缓步走了进来。
“草民晏闻昭,叩见长公主。”
晏闻昭停在不远不近的位置,向姜清璃躬身行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