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贵与袁承志说了库银的事,道:“五毒教除了教主何铁手,武功都不算一流。只是他们的毒有些棘手,防不胜防。”枕河道:“多加小心就是,解毒的事我来。”
胡桂南捻着小胡子笑道,“我恰好有个宝贝。”说完拿出两只死白蟾来。他道:“这朱睛冰蟾原是解毒的至宝,寻常毒物伤口,只要放在白蟾口中一吸,毒性尽去,用烧酒浸出,反复用得。什么外伤内伤,只要还有一口气,捏碎了服下,保管起死回生。”众人听了啧啧称奇。
胡桂南道:“这白蟾我本献给公子,公子却说我在外防身才用得上,说什么都不收。如今正是它派上用处,这五毒教的一瞧它,只怕眼睛都移不开。”常贵道:“那咱们可别让他们瞧见,免得他们今日来偷明日来抢。”枕河道:“就当保命的吧。”
青青是只要觉得有趣好玩的便一定要去,此前袁承志不在,她没心思,如今情郎回来,瞬间满血复活,叫嚷着要去。常贵微微思索,直觉有些不妥,便笑着说道:“咱们是去探消息,用不着这许多人。”袁承志一扯青青道:“我今晚有公干,你在家好好等我。”青青听他说“在家等我”,俏脸一红,满心欢喜,果然也不胡搅蛮缠。
洪胜海奉多尔衮之命来与曹化淳结交,但他身份低微,信件又约定了密字暗号,即使拆开也不晓得写的什么,因此打算套曹太监的话。袁承志与他租了个宅院,按约定的递了消息去,晚间果然有太监来接,竟是进了皇宫大内。
枕河这边与常贵带人又伏在库房之外,果然夜里那两个红衣童子又前来盗银,常贵带的都是轻功好手,红衣童子这连日作案都甚顺利,一时不察,给人跟了也没发现。众人见这二童又依样来到那黑漆漆的门墙,常贵与手下甩出长鞭,把正凌空跃墙的小童当腰扯下,一个小童惊呼一声,已被常贵点了穴道,还有半声卡在喉咙里,一脸怨毒地瞧着几人。
常贵打了个手势,大家提了这两个红衣童子便越墙而过,落地却险些没踩稳,原来这里面地基下陷了几尺。里面又是一堵墙。众人又再掠过,如是三次,墙面越来越高,地面越来越低。好在早有准备,拿出挂锁,轻轻跃过。
枕河跃下墙闻到一阵腥臭,叫了一句“小心!”转身避过一蓬黑水,一落地,地面又有十几只恶犬张口就咬,她袖里刀光一出,顷刻杀了四只,再看伙伴,也进退有度,这才放了心。常贵再出鞭,卷起一个发射黑水的人,见他一身夷人的黑衣,知道是五毒教的教众,重手点了穴道丢在一边。
五毒教的人见这一群人来势汹汹,且都带了鹿皮手套,不与自己接触,显然有备而来。连忙呼哨接应,不一会儿又从里面出来了许多人,其中一个老乞婆咦了一声,认出这使鞭子的男子是那日赶车的,问道:“阁下是何人?为何多管闲事?”她样貌可怖,声音却甚是好听。
常贵提起一个童子道:“贵派为什么盗库银?何教主缺银子花么?”这老乞婆冷笑不已,并不答话。又有一个穿着打补丁锦袍的乞丐恶狠狠道:“要你小子多事!”常贵笑道:“贵派叫花子怎么这样多?看来是真缺银子了。”
这时只听一阵清脆的铃声,教众顿时恭恭敬敬,不再多话,那老乞婆冷冷道:“教主来啦,请你们进去。”常贵沉声道:“久闻何教主大名,咱们便见上一见。”
进到厅中,见整整齐齐站了几列教众,他心下吃惊:这五毒教居然不声不响地来了这么多人,可见所谋甚大。且他教主亲至,也不会只图这区区万余银子。
众人秉心静气,却见从内堂走出来一个二十出头的貌美女子,赤着双足,束着金环,凝眸浅笑,一口云南话糯糯地道:“小妹不知来了这许多贵客,快请坐下呀!”
枕河见她生得美貌风情,心里疑惑,原来五毒教的教主竟这样年轻的女子,竟能收服这么多神神鬼鬼,瞧常贵对她态度谨慎,想必颇为难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