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远暗自着急。
凡事有第一次,就可能有第二次。
那伙不明贼人将蔚县迁移过去的百姓洗劫一空,下次再来,说不得会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。
所以,朝廷这边必须快速且有效的派出大军征缴。
莫管贼人是谁,打他宁的!
这也是他半夜入宫的目的。
可令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,皇帝陛下的态度竟是如此的坚决。
“你不能只手遮天,朕……也不能的!”
忽的,弘治皇帝说道,面上,多了几分惆怅。
宁远微微侧目,渐渐的,好像明白了一些东西。
他这边是晚上刚刚得到消息,而朝廷这边,说不得早就得到消息了。
皇帝陛下突然变脸,若说这其中没猫腻,鬼都不信。
“儿臣……明白了。”宁远苦笑。
不出意外,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朝堂之争了。
此一番为了搞房地产事业,他做了太多事,同时,也得罪了许多人。
说不好听些,朝堂百官大半都被他给坑了。
这些人就算表面没意见,心底,又岂能舒服了?
再者,在推行房地产大业之中,他也干了许多违背当朝礼制的事情。
取消房屋建筑高度限制、开设学堂,女子亦可上学等等,这些,严格来说,都不能被儒家礼制接受的。
当然,这些事情也都是一步步的,一些人就算看不顺眼,也无可奈何。
那么怎么办?
自其它地方找个棒子,敲回来!
在房地产事情上吃了哑巴亏,那么,对于此番奴儿干都司两万百姓被掳一事上,便要狠狠的敲打与警醒他宁远。
“朝廷……要放弃北方了吗?”宁远平静的问道。
弘治皇帝没有做声。
宁远见状,不由得心底戚戚然。
当年,文皇帝无征漠北,打下大片江山。
而今百余年过去,朝廷对北方的管控几乎为零。
那奴儿干都司表面上是大明的疆土,实际上,早就不在朝廷的管控之中了。
非是奴儿干都司,京城以北大片土地,也快脱离了掌控。
尤其是近些年来,北方不太平,朝廷想的不是如何掌控北方,而是如何……防御北方的侵袭。
也正是如此,前段时间,他才会与陛下建议,迁移人口至北方,以此来稳固。
这,本是好事。
却未必符合朝堂施政所需。
“父皇您也早些休息吧,儿臣告退。”
宁远说了一嘴,倒退离开。
只是回去之后这一夜,他翻来覆去,怎么也睡不着,只感烦闷,心中郁郁,仿若压着无尽怒火不得引发。
“夫君,怎么了?”朱秀荣小声问。
“无碍,你睡吧,我出去透透气。”
宁远转而来到庭院之中,坐在凉亭下,对月独酌。
不知过了多久,东方露出了肚白,也不知是困意来袭还是醉酒,他终于是困了,干脆躺在亭子中睡了起来。
原本,他打算今日出发,继续召藩王入京的。
现在……去他宁的,睡觉。
而此一刻,早朝之上。
奴儿干都司那边的事情早已传遍朝堂,对此,百官表面上的态度是缄默的。
弘治皇帝平静的坐在宝座上,过了许久,终于开口道:“诸位爱卿,对此,可有看法?”
下侧,百官皆低着头。
等待片刻,阁老谢迁站了出来:“陛下,臣以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奴儿干都司亦不例外,贼人袭扰奴儿干都司且烧杀掠夺,罪无可恕,朝廷当派兵剿之!”
弘治皇帝点头。
事实上,有些话,不过是走个过场。
就如对待奴儿干都司事宜,能不打吗?
必须要打!
最起码表面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