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东阳很清楚,要想将自家儿子亏损的银子捞回来,其关键在于那铺子的价格。
如何能教铺子价格再度涨起来呢?
那便需要天下士绅入京购置产业。
涌入进来的银子多了,铺子价格自然也就涨上去了。
也就是说,于当下的李家而言,最好的办就是认同宁远那法子。
可在其背后,则意味着要背叛天下读书人!
故,他左右为难。
除此之外,还要考虑刘健和谢迁二人的因素。
大家同是阁臣,他这边若认同了宁远的意思,刘健二人会怎么看?接下来要如何相处?
踟蹰了许久,他叫来小厮,书信一份:“送去内阁去。”
不多时,内阁中。
刘健和谢迁看了书信,皆是错愕。
上面的意思很简单,只是说自家儿子病重,近几日来怕是只得告假,万事辛苦二位仁兄了。
“兆蕃病的这般重吗?”谢迁喃喃自语一般。
却也只是随口一说。
言外之意,自是不信。
好端端的,一个大小子,突然病重不起,谁信?
病重也就罢了,这一告假,便是数日啊!
而今朝政较多,除了婚丧嫁娶之外,只是病重,还没到告假数日的地步吧?
再者,已然病重了,过去这么久,为何不见太医院的人赶去诊治啊?
这里面,问题太多。
极容易教人联想到某些事情,譬如,李东阳是在躲避……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?
“刘公,这事,您……”谢迁欲言又止一般,话说半截。
“呵呵……”
刘健却是笑了:“近来,陛下过来内阁这边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啊。”
为什么呢?
可意会,不可言传。
谢迁也笑了:“宾之爱子兆蕃病重,老夫也甚是心疼啊,那孩子是极好的,知书达理,聪明伶俐,日后当是栋梁之才,而今病重,内阁的诸多事宜,我二人理当担起来啊!”
刘健点头,没有多言,却是暗自担忧着。
他很清楚,自家孙子跟李兆蕃的关系一直不错。
假若李东阳是李兆蕃的事宜告假,那么,自家孙儿……哎,想想便令人揪心!
晚些时候,他下值回家,第一件事便是将全家众人召集起来。
“老夫最后问一遍,家中,可否有人炒作那外城的铺子?”刘健很严厉。
厅堂中,一阵寂静。
刘承恩躲在角落处,垂着头,心虚不已,同时也很害怕。
出事啦!
这两日,大家伙约定好不炒铺子,安心上学来着,结果,这一日,竟是有四五人没有去国子监。
传言之中,那周大政和李兆蕃都抽的晕厥过去。
他很怀疑,事情怕不是露馅了吧?
那么,自家爷爷已然知道自己炒铺子的事宜了?
他忐忑万万,更不敢抬头了。
恰好,这一幕被刘健清晰捕捉,当即一喝:“承恩,你出来!”
刘承恩闷葫芦一般走出。
刘健皱着眉头:“大父问你,你可曾炒铺子了?”
刘承恩心底泛起波浪,却摇头:“爷爷,孙儿说过了,根本没有炒铺子啊!”
刘健沉下一口气,眼中闪过一抹忧虑,旋即命众人退去。
他越想越不安心,命人将家里的所有的凭票、田契、地契取来。
然后……问题出现了!
“地契呢?还有田契?都没了?插翅飞了吗?”
刘健震怒,心底惊涛骇浪。
那些,可是将近二十万两银子的契约啊,是刘家而今所拥的所有家产。
没啦!
自是不可能凭空消失。
那么,定是被拿去抵押,炒作铺子啦!
二十万两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