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嬷嬷一愣,半晌才嚅了嚅嘴,“奴婢不认得什么郭老三,奴婢只知道这是人家两口子的事,您一个局外人,掺和进去就不合适!”
杜容芷郁闷道,“我也没做什么……只是替他们和离当了个见证……”
“少夫人还想怎么地!”安嬷嬷瞪大眼睛,“原本您去女学教书就瞒着爷,现在还惹出这么大动静……您爷心里得怎么想?您又把爷的颜面置于何地?您得倒是轻巧……”
杜容芷抿唇默了一会儿,“我也知道这件事是我做得欠妥当……但是你没看到当时的情形——如果我不站出来,绣姑她们母女肯定还要遭到郭老三的毒打,由不得我考虑这么多。”
安嬷嬷叹了口气,“奴婢知道少夫人心善,可这心善也得分什么情况——婚姻大事,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怎能因为一时磕磕碰碰,就叫人家夫妻散伙?这是那当婆娘的在气头上,万一等她寻思过来,又回心转意……那是要埋怨您一辈子的!”
杜容芷不以为然地笑了笑,“我倒不信她放着自力更生,丰衣足食的日子不爱过,还愿意回去给郭老三打骂,跟着他担惊受怕。”
安嬷嬷瞪她一眼,“您就知道人家一定改不了?有道是少年夫妻老来伴,现在倒是图一时痛快了,等将来怎么办?身边连个端茶递水的人都没迎…”
杜容芷嗤之以鼻,“指望他能改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……我倒觉得只要日子过得舒心,就算没有男人也不怕什么。”她顿了顿,“再不然,绣姑她娘其实也还年轻,就是再嫁……”
“呸呸呸!”她话还没完,安嬷嬷连忙朝地上啐了几口,“少夫人越越离谱了!身为女子,不从一而终也罢了,怎么还能朝三暮四,转头就再嫁他人?”
杜容芷不服气地撇撇嘴,声道,“同样都是人,凭什么女子不管嫁的是什么阿猪阿狗,都要从一而终,男人却可以左拥右抱,三妻四妾?”
安嬷嬷一时没听清,皱眉问,“少夫人什么?”
杜容芷摇摇头,“没什么……”
安嬷嬷估摸着她肯定没什么好话,不由碎碎念道,“奴婢看您就是叫楚公子给教坏了……什么乌七八糟的话都敢!”
杜容芷垂眸不语。
她承认楚慎尧的话对她确实产生了一定的影响,为她描画出一个更理想也更美好的世界。但她也同样知道,那些话在很多人看来,都是大逆不道,不容于世的。
她默了片刻,才轻声道,“绣姑她娘的事,的确是我没处理好……爷若生我的气,因此回来质问我,我也愿意跟他请罪。可你今也看见了,他在我面前装作没事人一般,转头却拿我身边的人治罪……”
杜容芷轻叹了口气,“嬷嬷,我有时真想不通,我们明明是夫妻,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,为何他宁可把猜忌憋在心里,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,也不愿意当面锣对面鼓地跟我清楚?”
前世他们已经过成那样,难道今生,还要再重蹈覆辙么?
安嬷嬷见她眉宇间透着化不开的惆怅,不由劝道,“爷的性子您也知道,他既然不,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……您只要知道,爷不管做什么,都是为了您好就足够了。”
杜容芷露出个无力的笑容,“他什么都不告诉我,我又如何能够知道?”
安嬷嬷叹了口气,语重心长道,“少夫人听嬷嬷一句劝,千万别为了这事跟爷使性子。今晚他要是问起,您就认个错服个软;要是不问,您也就全当不知道,往后好好在家相夫教子,莫再做那些出格的事儿了……行不行?”
杜容芷看着她脸上关切担忧的神色,半晌才轻点零头,“你放心……我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安嬷嬷张了张嘴,还想点什么,就听杜容芷意兴阑珊道,“我的药大约也该好了,嬷嬷去帮我拿过来吧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
宋子循直到亥时才回来。
杜容芷已经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