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的天还不算热,但北地干燥,屋里摆了好几盆清水,窗户都隙开着,透风。
赵臻很晚才回。
仪瑄睡眼惺忪朝他望过去,懒洋洋道:“王爷去做什么了?”
赵臻在床边坐下,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,说:“我让胡知贤检查了你平时用的香料,还有饮食。”
仪瑄本来睡意朦胧的,听他这么说,一下子清醒,睁目愕然看他:“为什么?”
赵臻抚了抚她的头发,温和道:“是怕有人暗中害你。以后每天喝一碗药,不要嫌苦,对你好的。”
仪瑄已经猜到是什么药——祛寒的。她想告诉赵臻,这都是胡轻云作妖。但是忍住了。
她答应了端王妃,不能说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她委屈的一撇嘴,垂下的眼帘如羽扇般,蒙下一层阴影。在灯影斑斓中,皮肤有玉的色泽。
赵臻忍不住低首吻她,将她拥在怀里,低低的说:“别怕。不是严重的病,休养些日子就好了。你若是觉得药苦,就用些蜜饯。”
仪瑄只觉脸颊痒痒的,咯咯笑起来,乖巧窝在男人怀里,说:“我没有不高兴。殿下快休息吧。明日还要赶路呢。”
赵臻拥着她睡了一夜。第二日天刚亮,他就悄悄起身,去外整顿军队。等一切完毕,才亲自叫仪瑄起床。
赵臻将军队分成三支,前军都是快马轻骑,速度最快,且日夜兼程,两天就抵达宁夏卫。
宁夏卫兵力不如大同充足,贼寇嚣张,不少悄悄潜入城。豫王归来的消息被走透了,竟在半路遇上贼寇劫杀。
这是一片旷野,连草木都没有。仪瑄听得前方呐喊声起,马车也停下,不由慌张探出头问:“怎么了?”
“前方遇敌,王爷命我们来保护公子!”一刚赶来的军士答。
仪瑄听了一惊,“王爷如何?”
“王爷正带领五百军与敌寇厮杀。对方兵力甚众。具体情形还不知晓。”
前军总共才千人!他竟然留了五百人给她,自己只领五百人拼杀!仪瑄慌急不已,顾不得了,忙从马车上下来,跟那军士道:“你带四百人回去。留一百人给我足矣。我去找个地方躲起来,不会给王爷添麻烦!”
“公子……”那军士犹疑。如果他带人回去,那就是违抗军令!
“王爷怪罪,你只管来找我!我保你!若前面败了,我们都要死!”
那军士抱拳,“是!那属下带人回去了,公子保重!”
仪瑄看那军士带兵赶去,悬着的心才安定些。忙转身吩咐剩下来的一百军士:“你们跟我走!”
她不能给赵臻添麻烦。保护好自己,才能让他心无牵挂。
仪瑄记得东面有山峦,就赶紧往东去。把马儿马车都留在原处。爬山时难免弄得满身是泥,双手也被锋利的石头和草木划伤,流了点血。她却只默默往衣服上擦了擦,并不抱怨。
军士们围着她躲在山洞里。仪瑄问:“王爷派人去报宁夏总兵了吗?”
“已经去了。”
仪瑄点点头,说:“等宁夏总兵来还需要时间。你们绕到前面去,躲起来,向贼军放箭。”
“是。”
一百军埋伏到前面的山头,山脚下便是两军交战厮杀的地方。弓箭对准贼军的马,仪瑄一声令下,流矢嗖嗖向敌军飞去。敌军来不及躲闪,纷纷扑地。
赵臻有些错愕,抬头朝山上看来。隐约瞧见人影,一闪又不见了。
贼寇损失了马儿,十分恼怒,一队人朝山上赶去。仪瑄见状冷静道:“把这一片草木点燃,撤!”
一百军和贼寇硬拼肯定不敌。将草木点燃,阻拦贼寇的去路,又有烟尘为她们遮掩,等敌军追上来,她早带人逃的无影无踪了。
赵臻见贼寇往山上赶去,心急不已,无心和眼前敌人纠缠,策马就赶。结果左臂生生挨了敌人一刀,刀口不深,却也血流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