怜奴儿之前还有几个妃位嫔妃,年岁约莫二十五六,应该是服侍永嘉帝的老人。她在第二排。
不比其他人体会过永嘉帝的狠,怜奴儿放肆地打量坐在上首的女子。目光触及龙纹和只有诸侯王可戴的九冕旒,怜奴儿忍不住惊呼。
于是众人疑惑抬头,待看清明溪的打扮时,皆倒吸一口凉气。
陛下宠爱贵妃,竟然到了这一地步!
“臣妾参见贵妃娘娘,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。”
“臣妾恭祝贵妃娘娘新岁常安,喜乐无忧。”
明溪俯视跪伏在地的嫔妃。看听声音都是如花似玉的女儿家,永嘉帝真是罪孽不小。
她清了清嗓子,温声道:“大家一同服侍陛下,姐妹一场,无需见外。”
明溪递了个眼色给百合,百合当即轻拍巴掌,捧着赏赐的宫人鱼贯而入。听她这么说,宫妃们挺直上身,接过宫人递来的赏赐。
先礼后兵,明溪语气冷了几分:“本宫自知年纪小,资历不足。所以本宫只有一句话吩咐,尔等切记不可生事。”
众人齐声应道:“谨遵娘娘教诲。”
明溪不欲与她们多话,挥手让她们退下。
走出关雎宫,怜奴儿将赏赐递给陈氏,叹道:“还好你被废为庶人,没瞧见贵妃娘娘方才的打扮。”
最初被废为庶人,又被永嘉帝赐给怜奴儿,陈氏实实在在受了一段时间的磋磨。
幸亏怜奴儿只有哄男人的本事。
她先是卑躬屈膝,后用父亲做威胁。怜奴儿没得帝王临幸,名不正言不顺,出身又不好,渐渐依赖起陈氏。
陈氏顺着怜奴儿的话说下去:“贵妃娘娘再如何盛装,也不过是个贵妃,没资格穿凤袍。”
“凤袍?凤袍算什么?”怜奴儿斜了她一眼,颇为不甘。
想她也是楼里的花魁,秦淮河畔叫得出名字的怜奴儿,没想到入宫以后一次都没有被帝王临幸。
“本宫瞧得千真万确,贵妃娘娘上衣纹样是龙纹,下裙是十二章纹。”
“龙纹?”陈氏惊讶得捂嘴,“陛下竟然给她穿龙纹?”
怜奴儿唉声叹气:“岂止是龙纹,还有诸侯王的九冕旒也给她戴了,”她顿了顿,“你初时刁难我,我也刁难你,我们算是两清。”
她劝道:“听我一句劝,陛下是真的对她上了心。你现在是庶人,什么都做不了。”
怜奴儿不明白陈氏对贵妃的恨意,也觉得她飞蛾扑火一样往上撞是很蠢的一件事。
但她现在服侍她,她做的事会算在她头上。怜奴儿不得不安抚陈氏。
良久,陈氏低声答应:“我知道了。”
有她保证,怜奴儿放心一些。
当夜,陈氏把明溪身穿龙纹衣裳的事通过心腹传给陈侍郎。
被打了十脊杖、闭门休养百日的陈侍郎从妾室的榻上爬起来,拄着拐杖踏入陈夫人的房门。
陈侍郎开门见山:“今日你去宫里请安,可看清贵妃的穿着打扮?”
陈夫人不明所以:“妾身站位靠前,自是看见了。”
陈侍郎忙问:“贵妃衣裳可用龙纹?”
陈夫人面露疑惑:“老爷睡糊涂了吧。天家龙纹,贵妃连凤袍都不能穿,更何况是龙纹。”
陈侍郎冷冷地跑了她一眼,不甘心道:“你仔细想想?”
他将女儿送出的消息递给陈夫人,陈夫人接过匆匆浏览。
陈夫人皱着眉,仔细回忆下进入关雎宫的场景。
贵妃娘娘和传言中一样又不一样,身穿一袭红衣坐在上首。她不像传言中娇纵,温声与身有诰命的夫人们说话,平易近人地赏赐年节的贺礼。
陈夫人肯定地说:“贵妃娘娘确实未穿龙纹。老爷若不行可问旁的人。”
陈侍郎将纸条捏成一团,回到书房写了张纸条,吩咐心腹送到陈氏手中。
陈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