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清辞这一觉睡的很沉,醒来的时候,发现床头摆着一个浅口小瓶,里面膏体透明。
他想起来,这是李瀛在亭子里要给他涂的疗伤圣药,昨日被他拒绝,晚上竟又送了过来。
深夜冒着风雪前来,目的是为了送药?
若说他没有在打什么坏主意,那就是见了鬼了。
他披上棉衣,起身来到桌案前,拉开抽屉,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深色木牌吊坠。虽是木制,可触手沉重,雕纹繁复,许是时常端详清理,表面十分光滑,缝隙间也无积灰。
这是李瀛亲手取于红豆木,纹路也是他亲手所刻,上面用云纹水波星月凤凰等元素组成了一副风景字,是云清辞的‘辞’字。
李瀛有一块差不多的,一样用采用诸多元素,与凤对应,刻了个龙,组成的风景字是他的‘瀛’。
他还在两个木牌之间夹了磁石,只要相对,便会吸在一处,需要很大的力气才能分开。第一次拿给云清辞的时候,就是一对相拥的木牌,起先云清辞还以为是一个整体,直到李瀛拿着他的手,两人一起将木牌分开,此后各执一块。
这是新婚的时候,李瀛送给他的定情信物。
云清辞舍不得戴,也不让李瀛常戴,生怕弄丢了,但日间还是时常会拿在手中观摩,上面的每一寸纹路都深深地刻在了他的骨血里。
青司令由青司首领掌管,而最高上级,便是持有这块木牌的人,也就是云清辞。
他日常联络会使用特质的青色角香,但这次被赶出来的匆忙,没有携带,回宫去取显然不现实,只能拿这个了。
要抽个时间,把与青司对接的信物换掉,他要慢慢地,将李瀛彻底剔出自己的人生。
云清辞将木牌戴在身上,同时压了环佩,大冷的天,他没有陪父兄一起去吃早饭,而是在自己屋内填了肚子。
收拾妥当,出门便遇到了云清夙:“好了?小侯爷来接咱们去冰场,正好你出来了,今日二哥哥休沐,也一起去。”
云清辞听话地跟上他,道:“父亲呢?”
“父亲要去八珍居,今日拍卖有他喜欢的釉采,之前已经去踩过好几回点了,他是非拿不可的。”
父亲这点小爱好云清辞也知道,只是这回父亲是要伤一回心了,因为他记得很清楚,此次邱太尉在路上设置了几道障碍,诸如挪不开的马车和在路中间哭喊的妇人,等他赶到的时候,釉采已经被拍走了。
倒不是他刻意关注相府,只是青司过于敬业,在监视群臣的时候,会将对方所有交好与交恶的关系集结成情报,便于上峰布谋。
如今的青司尚未发展到后来那么可怕,但网已经撒了下去,成长只是时间问题。
云清辞并不准备告诉老父亲这件事,他在这件事情上受到的打击越大,日后收到他烧出的极品釉采时,就会有多满足。
他心安理得地随兄长上了马车,在观景亭寻了个绝佳的位置落座,随手抓了一把瓜子,慢条斯理地嗑。
冰场少年身姿矫健,场外可以听到众人呐喊,云清辞没忍住,起身走到扶栏边张大眼睛,津津有味地欣赏。
前世真是鬼迷心窍,这世上腿长腰好脸俊俏的男子多了去了,比李瀛年轻的也不是没有,怎么就一棵树上吊死了呢?
身边有人跟了过来,一个温暖的东西碰到了他的手,云清辞低头一看,是一只手炉。
林怀瑾道:“别光顾着看,小心冻着。”
云清辞顿了顿,李瀛说的倒也没错,林怀瑾是他姑母之子,若他当真属意自己,是应当避嫌。
他没有接,而是喊了一声银喜,让他把昨日缝的暖耳拿了过来,然后递给林怀瑾:“这个还给小侯爷。”
“你还真缝了?”林怀瑾嘴角上扬,接过之时看到他手腕上的白纱,笑意略微收敛,道:“其实也不用这么着急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云清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