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来我跟你说,我不喜欢吃酸,你才不给我买糖葫芦的。”
“哦。”
邹榆心感受儿子握着的手,心柔成一滩糖葫芦外衣化开的糖精水。这小子,几时对她这么温柔。
“你知道你为什么老给我买糖葫芦吗?”
邹榆心怔了一下,目光移向墙角,咽下喉间忽涌的咸腥:“嗯。”
“嗯?”他等她说。
她不记得自己老给儿子买糖葫芦的事儿了。但如果要问谁喜欢吃糖葫芦,她想起来了:“梦梦喜欢吃糖葫芦。”
“邹榆心。”顾弈又没大没小地叫了她一声。
邹榆心眼角漾起一圈温柔的鱼尾,佯怒道:“有事说事。”
“我知道你没有重男轻女。”他认真看向母亲,握她的手加了一分力。
“我本来就没有!”被这臭小子一搅和,邹榆心多年的委屈又翻了上来。没人懂她的时候,还没什么,突然有人为她鸣冤,她越发不好受。
“那你记得啊。”顾弈虚弱地躺在床上,摇动她的手臂,像个讨糖的小孩。
邹榆心:“记得什么?”
“你也会对我的姑娘好。”
邹榆心心头叹气,伸手摸摸他的脸,不那么烫了,指腹流连在唇角密密的新胡茬,“胡子都没剃,豆子不嫌弃你?”
“这是时髦,现在就兴留小胡子。”顾弈胡说八道。
“小伙子还是精神点好。”邹榆心笑,“留胡子都是长得不好看的男的弄的。我儿子五官这么好看,不稀罕弄这种。”
“嗯,我明早起来剃了。”顾弈听话得像小时候。
要以前,邹榆心说胡子不精神,他不在脸上挂七天胡子,晃来晃去,他就不是顾弈了。
邹榆心正享受母子时刻,楼下传来大开大合的门声响动。顾燮之问隔壁要到了退烧药,匆匆赶来:“烧得厉害吗?要不要打针?”
“好点了。”邹榆心接过他手上白签蓝字的口服药袋子,“问谁家老师拿的呀?会不会也过期了?”刚刚,他们从药罐子里找到的退烧药已经潮化了。
顾燮之走到床边,手摸上顾弈的额头:“没,说上个月才配的。”
“那行。”邹榆心正要拿水,顾弈从她手上接过药片,就着口白粥,咕嘟一声咽了下去。
邹榆心笑盈盈陷在慈母角色里,耳边顾燮之打破良好的氛围:“没闯祸吧。”
顾燮之问的是,突然回来不是因为发生了什么突发情况吧。
顾弈手仍抓着邹榆心,闻言重重捏住:“过几天……我带豆子回来。”
顾燮之眉眼一冷:“回来干吗!”
顾弈看向邹榆心:“吃顿饭,不干吗。”
“是不是惹祸了!你知不知道自己还在上学!高校规定里,在校生恋爱都是不允许的,你……”顾燮之眼见就要逼问,邹榆心赶紧给顾弈搬台阶,“知道了,吃顿饭。就是吃顿饭,你别说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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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燮之没想到,气到砸碗的邹榆心,因为儿子发烧,就这么放过了他。
怎么?纸做的人?发个烧不能说事了?
事情都没说清楚呢,急忙把他拉出去,这算怎么回事?带回来,吃饭,就这样吗?只是吃顿饭吗?
顾燮之难得厉色,架势还没摆足,被邹榆心推了出去。
几个月前,邹榆心与他说过,豆子和顾弈在一起了,他没当回事。
邹榆心问他,要是他们结婚,你同意吗,他也没当回事,结婚就结婚呗。自由恋爱的年头,难道还要听父母之命吗?
当时的邹榆心,对媳妇的身份是有幻想的。听她口气,不太乐意。
她不乐意也只能憋着,有过顾梦的前车之鉴,她对儿女恋爱上的事,插句话也要小心翼翼。
今晚邹榆心神色凝重,又对他说,两人可能闯祸了。
都是年轻过的人,一句话就知道是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