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九章 贱民也比蛮夷高贵
胡迭收徒之事,闹出的风波远比他想像的还要大,和底层百姓大多只是羡慕忌妒不同,以儒门士子为代表的知识份子团体对此行径简直就是口诛笔伐,痛心疾首,而且没过几天的功夫,竟然还把这事告上了朝堂。
李二有些恼火,作为知情者之一,他当然清楚胡迭为什么会这样做,说到底,终究还是为了这羊毛编织之法,不过在他看来,胡迭的这件事办得确实有些糙,一个贱民,便是有些用处,替他脱籍,给些赏钱也就是了,犯得着收他为徒?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,堂堂大唐的伯爵,一身奇学天下闻名,想收徒,多的是人供你选择,为何偏偏就要收一个贱奴?若非如此,又何至于惹来这满城的风波?
被传上朝堂,胡迭也是有些懵逼,他不明白:我自己收个学生,就碍着别人什么事了?这么点破事,还值得闹到朝堂上来打官司?你们这些大唐的官儿到底是有多闲啊?
“说说吧,白鹿伯,人家告你不遵礼法,无视尊卑,身为大唐伯爵,却收一贱籍之民为徒,还任其招摇过市,败坏世风,你作何解释?”
看着胡迭一脸迷惑不解的模样,李二便一阵来气,没好气的说道。
胡迭想了想,正色答道:“回陛下,臣收的那个学生,并非是贱籍,在他入学之前,臣已经依照之前榜文告示上的承诺,替他办理了脱籍手续,他现在已经是庶民了,大唐应该没有哪条法令上说,不许这庶民读书的吧?”
之前状告胡迭的那名御史立刻大声驳斥道:“陛下,白鹿伯这分明就是狡辩,据臣所知,他那个学生不过是娼妓所生之子,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,之前一直在妓院充当龟奴为生,这样的人,便是脱了籍,又岂能与一般的庶民良民等同?朝庭早有法令,贱籍之人便是脱籍,至少三代之内也不得入仕,经商,白鹿伯身为大唐勋贵,竟做出如此有失身份之事,还请陛下重罚。”
胡迭认真的听完这些控诉,却是疑惑反问道:“等等,你刚才也说了,贱籍之人便是脱籍,也只是三代之内不得当官,经商,好像没说不许读书啊?我收他当学生,有什么不妥吗?”
孔颖达站了出来,怒斥道:“当然不妥,朝庭礼法,尊卑有序,一个堂堂的伯爵,岂能与娼户之子,龟奴之徒终日为伍,还以师徒相称,若如此,我大唐的爵位成了什么了。本以为你只是一时无知才犯下此错,不想竟是如此冥顽不灵。还请陛下明鉴,此事事关朝庭威仪,绝不可姑息。”
孔颖达身为孔家传人,礼部尚书,他这一出面,立刻便有一大帮儒家的徒子徒孙也同样跳出来对胡迭喊打喊杀,这让胡迭也不禁有些恼火了。
想了想,对李二行礼说道:“陛下,孔大人和这些大人对臣的指责好没道理,臣虽然没读过什么儒家的经书,但至少也知道圣人曾说过一句话,叫:有教无类。圣人都说了,收徒是不问出身,不比尊卑的,他们自己不听这圣人的话,做不到也就罢了,怎么还不许别人去做?”
听到这指责,孔颖达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,怒斥道:“竖子休要胡说,圣人之言,岂是这般解释的?”
胡迭看了他一眼,回头两手一摊,无奈说道:“好吧,反正圣人都不在了,你怎么说都有理喽。”
孔颖达气得混身发抖,胡迭这话听起来没什么,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太阴毒了,这分明就是指他仗着圣人已死,就随意曲解圣人之言的含义……好吧,虽然这其实也就是个公开的秘密,所谓的大儒,哪个不是这么干的?可问题是,这种事只能干,不能说啊,毕竟大家都还指着圣人的这块招牌吃饭呢,你这么干,不是砸大家的饭碗吗?
胡迭当然不会等他回过神来,再跟他去辩什么圣人之言该怎么解释的问题,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恶心一下对手,同时,也为自己争取辩论的主动:从李二的态度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