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说之前就知道,江语要面子,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和自己对骂,如今再多说什么,反倒会显得自己在欺负人,索性也就不说了,拉上谢母,朝着边上的长辈老人问了好之后就要离开。
在和江语擦肩而过的瞬间,他顿了顿,轻声道: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!”说完,转身就走,徒留下江语抱着孩子脸色一下就煞白,半晌都不敢再乱说话。
他之前说的话可以说是直戳江语的通点,叫她难堪又心虚。
当初秦元和她结婚时,秦家就没给什么东西,只有几句空话和一个以后回城了之后怎样怎样的承诺,等到确定她生的是个女娃之后,就更不用提了。
秦书身上裹着的襁褓还是之前换回来时裹的那件,江语看着料子不错,针脚也细密,就一直留着,没成想如今成了把柄。
更让她难受的就是,如谢景所说,秦元学了东西,却根本不能为她和女儿提供更好的生活,甚至连积攒点工分搬出去单独居住都办不到!秦家更是提供不了任何帮助,她娘家更是不用提。
再对比谢景,不仅没有如她所想的被抓,光是看他带回来的那个背篓,就知道他一定是又拿回来好东西了。
对比实在是太过惨烈,江语气得连骂人的话都不知该怎么说了。
边上的知青也有些尴尬,在人背后说坏话,还牵扯到了人家的长辈和小孩,还好死不死被人听个正着,这要不是个心理承受能力坚强一些,都恨不得一头栽到屋里三五天都不出门。
她叹了口气,拍了拍被闹醒的秦书小宝贝,安慰江语:“没事的,你也是无心的。”说这话的时候,老知青都觉得心虚,转念又念叨江语,“你就算是对谢景有意见,也别当人妈的面说啊,人家毕竟是大队长的儿子,咱们工分还要靠人家呢,你说说你……”
她这边念叨着,那边江语却抱着孩子低着头,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和嫉恨。
不该啊……
谢景却不管江语的心理状态,他抱着孩子趿拉着回到家里,这才心里一松。
对着谢母和刚回家的谢父说道:“这些日子,我就不去县里了,但舅公那边的鸡鸭还有一些菌类山货,照常帮我收着。”
谢母也心疼自己儿子,不由得劝他:“不做也好,这事儿有风险,你之前拿回来的都足够用好些日子了。”
谢景嘴上应着,心里却有自己的打算。
另一边,发现谢景没有被抓的江语当天下午就又去了趟县里。
接下去的一段时间,谢景敏锐地发现,往常总是熟脸的红旗公社来了几个生脸和一个半生不熟脸。
这个半生不熟脸恰好就是孙志国。
两人一见面,谢景登时就笑了,孙志国却是满脸尴尬。
没办法,这会孙志国的身份明明白白,他和几个同事都是代表县里投机倒把办公室来的,来的目的也很明确,还下发了一个红头文件,就是因为有人举报红旗公社有人参与投机倒把。
偏偏因为两次接到举报的人都是孙志国,所以他躲都躲不掉。
结果,刚刚好就撞上了谢景。
谢景却是脸上带笑,似乎一点都不介意上次的欺瞒,上来就一把抱住了孙志国,显得极为热情:“孙同志!我就说我们投缘,有缘分,上次在家属楼我下楼就没见你了,还遗憾来着,没想到在家里就又碰见你了!”
谢景一边说,一边笑得后槽牙都快露出来了,一副大白牙在阳光下极为耀眼,也让孙志国心虚又内疚。
他苦着脸:“谢兄弟,你不生气我——”
谢景根本没给他说话的空间,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,笑得爽朗又憨憨:“孙同志,我看你比我大几岁,要是不嫌弃,我就喊你一声孙哥好了,我当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