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,谁都不敢在祠堂大声喧哗。
谢家不是桃花村本土村民,又是逃荒来的,根本没有什么族谱和祖先牌位。
如今谢父一口一个隔房堂兄,谁都不知道,这隔房堂兄到底存不存在,到底隔了几房。
连村长都看着谢父言语郑重:“谢老哥,你可以想好了,这过继出去,按照你说的隔三房,以后二小子是好是歹,可都跟你这隔了三方的亲戚没有关系了。”
当朝律法写得明明白白,只要不是谋反等大罪,一般犯罪论处,上下不过三代。
谢父喉间有些痒,下意识就要摸腰侧的眼袋,却又很快停住动作。
他的眼睛有些浑浊,手指遍布老茧,看着是一个再老实踏实的老农。
如今却要做这样不厚道的事情。
谢父自己心里也虚,但是想了想大儿子的前程,到底还是沉了沉气:“想好了,签吧!”
这话一出,事成定局。
村长握着毛笔,在谢父提供的所谓族谱上狠狠画下一道,然后在隔房添上了一个名字——谢景。
……
这消息谁都没想瞒着谢景。
早上谢家一从祠堂离开,村长就找了个腿快的小子赶去镇上通知谢景。
自己一人回了张秀才那,却是唉声叹息不止。
他原本也以为谢景是惹了事,但光是听张秀才说的,就可以知道,二小子估计是跟上回一样,又是敬献了什么要紧的东西,估计是比上回那木犁更加要紧的东西。
他不说也是因着那次差役来送口信时,谢家人的反常反映。
他虽然作为村长要守着村里人的底线,父慈子孝是基本,但他也不是什么老顽固,若爹娘不慈,子孙也没必要固守愚孝。
他也想看看,已经知道了谢景有些本事之后,在知道了自己小儿子可能惹了灾祸的时候,谢家会商量出一个什么办法。
但他怎么也没想到,他们最后商量出的,竟然就是将人过继出去!
实在是可笑又可悲!
……
谢景收到消息的时候,还不知道村长在心里同情自己,只觉得浑身一轻松。
从得了那爵位和金银之后就开始筹谋的计划,总算是起到了该有的作用。
他脸上半点没有显露出来,甚至对着那来跑腿的小子故意愣了愣,好似连表情都晦暗了一些,良久才好似反应过来似的:“哦、 哦,对,我知道了……是该这样的……”说着,声音越来越低,整个人就像是一朵蔫了的蘑菇,连来跑腿的小子都不敢多说话了:“谢大哥,话我带到了,那我先走了啊,不然天晚了就不好走了。”他一边说,一边斜眼小心翼翼看了眼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差役,被官爷盯着,他连走路都快不会了。
话刚说完正要转身走,就见原本还像是一个晦暗的小蘑菇一般的人,好像振作了一些,脸上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,转身从屋里拿了一个篮子出来给他:“给你带回去,你自己拿点,再拿点给村长用,就说……就说……”
他整个人都茫然无措,嘴唇都在微微颤抖,好像下一秒就要晕倒过去,半晌,才好似想到了什么,继续说道,“就说我一切都好,我就不回村里去了,这包银子帮我送去谢家,就说是谢谢养育之恩吧……”
小子也是真怕出事,赶紧应了声,提着篮子转身就跑。
一边跑还一边忍不住心里叹息。
“谢家哥哥以前也是个很孝顺的哥哥,他们村里谁不说他人老实厚道,如今却被逼成这样,还要安慰自己和村长。”
这小子自己也是家里的第二个孩子,相对来说也不受重视,如今更是仿佛同仇敌忾一般骂了骂那谢家的人不厚道。
等顶着月色到了村长家,小子才掀开了篮子上布,惊诧地发现,那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