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) 塞北草原的春天,一只雄鹰在碧蓝的天空上逡巡着。
它张开宽阔有力的翅膀,自由地翱翔,同时双眼凝视着地面,企图寻找今天的午餐。
这时,地上一只箭瞄准了那鹰,离弦而出,迅如闪电。
雄鹰颈部中箭,双翼顿时停止了扑棱,一个抛物线划过天空,就重重坠落下来。
士兵们捡起那鹰,呈到陆瑰云面前,高呼:“将军好准的箭!”
陆瑰云穿着一身骑装,身姿挺拔,闻言回以一笑:“你们拿去加餐吧。”
这日军中休整,众人在草原上狩猎,猎物丰盛,搭起了火架子烤肉吃,炊烟袅袅升起。
草原尽头便是大漠了,一望无垠的荒漠,没有水,没有草,只有戈壁和沙子。
大雍的军队所向披靡,而鞑靼人节节败退。而现在,身后是吃人的沙漠,他们已经退无可退。
摆在鞑靼王面前的只有两条路,一条路是去沙漠等死,另一条路是投降。
陆瑰云知道鞑靼人已经山穷水尽,也不急着催他们,本着穷寇莫追的原理,命大军就在离鞑靼王大本营仅十公里的地方驻扎休整,甚至狩猎为乐。
这样做一可以减少我军伤亡,二可以加剧敌军的焦虑,让他们的精神防线慢慢崩溃。
鞑靼人灰头土脸地逃窜到了荒漠边缘,所剩不多的物资粮草正在一点点消耗殆尽,所有人都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,军中投降的呼声越来越高。
大营帐里的主位上,坐着一个魁梧且略微肥胖的中年男人,正是大名鼎鼎的鞑靼王木尔帖,披着貂皮大衣,坐在主位上。
下首坐着数十名鞑靼将领,全是垂头丧气的模样。
鞑靼王身边还有一个座位,坐着一个皮肤黝黑的女人,正是曾经贵为大雍太子妃的乌娜。
乌娜红着眼睛,对鞑靼王急道:“父王!不能投降!他们会杀了我们所有人的!”
鞑靼王沉默不语,将大雍的劝降信递给女儿看。
乌娜打开一看,光凭字迹,就认出这是陆瑰云的手笔,在这封劝降信里,她承诺只要鞑靼人肯投降称臣,就赦免他们以前的死罪,绝不杀害一人,甚至可以为鞑靼王保留一个虚职的爵位。
大雍是礼制之邦,讲究一诺千金,一旦承诺便不会反悔,现在答应了只要投降就饶他们不死,这样的诱惑实在太大。
沉默许久后,一位鞑靼德高望众的主将出声了:“大王,事已至此,降了吧!”
他一开口,那些原本不敢发言的将领们,也都纷纷开始附和。
此起彼伏的劝降声,回响在空旷的大营里,士气低沉,早已没了斗志。
鞑靼王知道自己已经穷途末路,叹了口气,如同一只落败的狮子,最终做了决定:“那便,降了吧。”
“父王!”乌娜发出凄厉而尖细的声音。
鞑靼王看了女儿一眼,厉声道:“难道你想我们都死在沙漠里吗!”
“要我向那女人低头,还不如死在沙漠里!”乌娜对陆瑰云恨之入骨,咬牙切齿地道。
“别闹!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!”鞑靼王决心已下,喝斥女儿,“任何人敢干扰受降,格杀勿论!”
到了受降日,鞑靼王亲自率领着一众将领,自缚双手于身后,步行至大雍军前受降。
陆瑰云一身铁甲泛着银光,腰间配着宝剑,在猎猎风中巍然而立,威风凛凛。
鞑靼王看了她一眼,真想不到这般气势的将军竟会是一个女子,眼里多了几分崇敬之意。
一阵衣裳摩擦声,鞑靼人齐刷刷地跪下受降。
陆瑰云宣读圣旨,鞑靼犯我边境,扰我国民,罪孽深重,但念在其诚心受降,免其死罪,另册封鞑靼王为正四品的鞑靼都司,只设虚职不享实权,塞北草原由朝廷指派的指挥佥事管理。
鞑靼人纷纷松了一口气,能保住性命就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