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) 雅间里不见杨氏的身影。显然,她是赌气不来。
孟世端想了想,今儿的事的确是孟池明不对,不能惯着儿子胡作非为,命他去将杨氏叫出来吃饭。
孟池明走到客栈房门外,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:“王妃娘娘,吃饭了。”
他喊完,见里面没反应,就走了。
杨氏原本以为他要多叫几声或者道歉,没想到这小子连个台阶都不给,竟然叫了一声就走。
过了大约半刻钟,低沉的敲门声响起。
杨氏以为是孟池明那小子又回来了,轻咳了一声,等待着他的道歉。
没等来道歉,倒等来一声“王妃”。
是孟世端的声音。
他敲了两下没人应,又唤了一声王妃。
杨氏愣了会,这才站起开门,朝他一福:“见过王爷。”
孟世端负手而立,俯视着她红肿的眼睛,终是叹了口气:“小孩子不懂事,你和他计较什么。行了,去吃饭吧。”
他们是老夫少妻,他大了她整整十二岁,乍一看不像夫妻,更像父女。杨氏跟在孟世端身后,一言不发,裙摆与地面摩擦,发出轻微的动静。
孟樱儿对香袋念念不忘,一见杨氏进了雅间,就跑上来管她要今天那个香袋。
香袋已经被剪了。杨氏道:“你不是说王府的下人会做绣活么,回去叫丫鬟给你做一个就是了。”
“可是她们做的香袋没有王妃娘娘做的好看!”孟樱儿缠着她非要不可。
杨氏这才有了一丝笑容,坐下道:“香袋算什么,回头我把那图案给你做成衣裳,让你穿在身上。”
孟樱儿眼睛一亮,没想到这个王妃娘娘竟然还会做衣裳。
孟池明看妹妹这样儿是没救了,暗自翻个白眼。
桌上有一盘虾,正好摆在杨氏面前。她正好没胃口,便亲手剥虾。她手指灵活,才一刻钟工夫就壳肉分离,将一盘虾变成了一盘虾肉。
孟樱儿爱吃虾,一口气蘸酱吃了四五只。
另外那父子俩却没动筷。
杨氏看了继子一眼,轻咳一声道:“明儿,你长身体,吃点虾吧。”
孟池明说他不爱吃虾。
孟樱儿“咦”了一声,质问哥哥:“哥,你不是最爱吃虾了吗?这虾可好吃了,王妃都给咱剥好了。”
“你记错了,我最讨厌的就是虾!”孟池明不耐烦地说。
杨氏看着那盘虾肉,嘴角泛起一丝苦笑。
这时,一双银筷,伸向了那盘虾肉。
看那粗壮有力的手型,就知道是孟世端。杨氏惊喜地抬头,没想到王爷这次赏了自己一个面子。
孟世端嚼了一口,便对儿子道:“你也尝尝吧,不要枉费王妃的一番心意。”
孟池明个头儿小,志气却大,说不吃就不吃,一气之下直接离场。
夜里,杨氏打完地铺准备要睡,不防孟世端突然开口:“别睡地上了。”
杨氏想起那个他随身携带的骨灰盒,怕闹鬼,坚持道:“臣妾还是睡地铺吧,省得打扰王爷歇息。”
其实,孟世端并没有要和她同床共枕的意思。
“我是说我睡地铺,你睡床。”孟世端趿鞋走下来,对她说。
这日降温,天气冷极,地铺上格外寒凉,睡在上面怕是就要离风寒不远了。
杨念玉不敢让他睡地铺,连忙阻止道:“王爷,您年纪大了,别染寒气,还是睡床吧。”
年纪大?
孟世端看了年轻貌美的杨氏一眼,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老了。
他没有别的意思,只是天天看着杨氏睡地铺,总觉得这事儿不太爷们。
虽然他不喜杨氏,但也不想落下虐待王妃的恶名。仔细想想,就算没有杨氏,太上皇也会给他安排别的女人,或许还不如杨氏性子这般温和。
杨氏知道地铺寒气重,不好意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