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行言的手重重地掐进泥土之中。
他恨,秦忆遥,又是秦忆遥,这个世界上每个人带给他的羞辱,他都会牢牢记住,终有一天,会百倍地报复回去。
秦忆遥抬脚踩在他的手背上,冷冽的眸光闪烁着无尽的冷意:“再警告你一遍,也是最后一遍,别再来缠着苏烟,不然后果自负,听清楚了吗?”
尽管痛到手如同断裂般,但沈行言仍坚韧不拔,死咬牙关,不发出一句喊痛声。
“听没听清楚?沈行言,本相想你应该不想在新婚的前一天晚上,接到自己被革职的旨意吧?”
“……听清楚了。”
“清楚了就滚。”
秦忆遥松开脚,沈行言低头时的面色难以捉摸,秦忆遥不耐烦地掀起眼皮,重复了一遍:“滚。”
秦忆遥一切的阴鸷残暴,在转头看向苏烟时,便全然换成了另一幅面孔。
温柔的语调,任谁听了,都无法将他和那个手段狠厉的丞相大人当成一个人。
“苏烟,近日在宫中还好吗?有没有谁欺负你?为什么不愿意见我?也不回我的书信?”
他每天都让六六给她送信,买通太监在偏僻的宫殿里等她,但都无果,没有得来一次回应。
秦忆遥想苏烟想的快发疯,他终日呆在苏烟在丞相府时住的那个小院,似乎里面还残留着苏烟的味道。
他握着那块被苏烟洗干净的手帕,这块手帕曾经擦过苏烟的泪水,明明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,可握在手里,又仿佛有湿润的触感。
但这些都是枉然,根本无法慰藉他心上缺失的那一块,只会让他更想她,尤其是在每天暗卫都来回报任务没有成功,皇上还是去了苏烟宫中时。
月色不太分明,秦忆遥望着苏烟皓白如雪的脖颈,情不自禁地向前几步:“苏烟...”
“我很好。”苏烟笑容深深,“这也要多谢丞相大人,大家都以为我是您的妹妹,不敢欺负我。”
“你想离开这里吗?苏烟,我带你出宫。”秦忆遥迫切地询问她。
苏烟摇头,“曾经我厌恶来到宫中,因为宫外有值得我留念的东西,但现在,我已经没有什么不可以割舍的了。”
秦忆遥一僵,试图说服她:“苏烟,只要你想,我还可以当你的秦公子,我们还能回到过去的,你忘了榆宁楼的酥鸭元宝了吗?我,我今日还去甜巷街的甜品铺子给你买了蜜饯。”
秦忆遥说着,将系在腰带上的布袋解了下来,塞到了苏烟怀里。
苏烟望着角落里的小猫图案,低笑了一声:“这次是顺路去的吗?”
“不是。苏烟,从来不是顺路,是我的刻意而为,只是我从前忽略,不想承认罢了。”
秦忆遥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对苏烟动了心思。
只知道他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,他已经错过了她,完全地失去了她。
可他不甘心。
不甘心他和苏烟,这辈子就只是这样了。
秦忆遥还欲说些什么,但不远处传来了宫女交谈的声音,他轻声地询问了一句:“苏烟,三日后秦忆梦和沈行言的婚宴,你会出席的,对吧?”
“……我会去的。”
如此重要的场合,她当然会去参加,推动她的任务进展。
宫女的脚步声渐渐靠近。
秦忆遥无奈地只能让苏烟离开,在宫外他想做什么都可以,但宫内尚且还是那个太子的地盘。
他不免掐紧了掌心,决心加快自己的计划。
路上被两人耽搁了好一会,苏烟刚走进换衣裳的小屋,门后突然窜出一个人影从身后抱紧了她。
“臣等了你好久。”
南宴的嗓音委委屈屈,温热的唇瓣落在苏烟的后颈上,他双眸幽深。
等了你好久,却在你的身上闻到了其他男人的味道。
尤其是在御花园里的一切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