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跑声,一位家丁模样的人将门打开一条缝,正要作揖问话,陆侯已经迫不及待往里走去,口中道:“你家王大人可在?本侯有要事相告,速速带我去见他!”
他生的魁梧,又带着军人独有的轩昂霸气,家丁不敢过分阻拦,却也不敢就此将他放进去,忙小跑着跟在身后道:“这位贵人,我家大人身子不适,还请您改日再来吧!”
王院判向来康健,前几天还为允儿治了敏症,怎会不适?
这下苏小酒也着急起来,又觉得硬闯进去不礼貌,便解释道:“这位是勇毅侯,我是皇贵妃娘娘身边的宫人,名唤苏小酒,今日过来确有要事告诉王老,烦请小哥带个路吧?”
她今日出宫未做掌事装扮,但每日来王府求医的人络绎不绝,小哥也看出陆侯身份不凡,于是不再紧张,引着二人径自去了内院。
只是走到内院门口,还是道:“还请二位稍等,待小人去禀告我家老爷。”
陆侯眉头紧锁,显然也在忧心王院判的身体,闻言不再往里闯,而是跟苏小酒一起静静等在门口。
不多时,那家丁带着歉意出来,先是对两人作揖,而后道:“我家大人说不便见客,还请贵人改日再来吧!”
苏小酒更担心了,王老与她投缘,又亲口认下她这个徒弟,按说没有听到她名字还不见客的道理,莫不是病的很严重?
她伸头向院内张望,只能看到紧闭的房门。
都说医者不自医,正思忖要不要去找个大夫来瞧瞧,便听陆侯声如洪钟,冲着里面喊道:“王老!事关您的爱徒任初年,还请一见!”
家丁脑门上都有了汗,不停的劝阻道:“这位贵人,我家老爷身子不适,需要静养,您还是请回吧?”
陆侯挥手道:“放心!甭管什么病,只要他听到本侯带来的好消息,保准立马能下地走动!”
说罢干脆将两手做喇叭状放在嘴边,大喊道:“老王,再不说话本侯可走了啊!你别后悔!”
苏小酒:……
房内静默无声,须臾,伴着几声低咳,王院判的声音缓缓传了出来:“多谢侯爷好意,往事种种,老夫已经不想多提,请回吧!”
语气低沉而疲惫,带了难以言喻的哀凉。
陆侯来回踱了几步,还是不死心道:“那任小子的遗孤你也不管了吗?你若能狠心不管,本侯现在就走!”
里面没有回话,陆侯纳闷的看向内院,这老头今天怎么回事?
要照以往,早在听都任初年三个字时就应该跑出来了,今天却能无动于衷至此,果然是人心易变么?
他叹口气,转头对苏小酒道:“罢了,王老看来真的老了,管不动许多闲事,咱们还是走吧!”
两人一前一后准备出去,就听房门咣的一下打开,王院判只穿了身单薄的寝衣,花白的头发未曾束起,略显凌乱的披在身后从屋里跑了出来。
几日不见,他原本矫健的身子佝偻而踉跄,双颊凹陷,面容沧桑,眉宇间带着浓浓的愁色,除了一双眸子,因为陆侯的口中“遗孤”二字而布满震惊,全然大病未愈的模样。
“侯爷!侯爷留步啊~~”
他脚步虚浮,扶着门框剧烈咳嗽起来,苏小酒慌忙过去将他搀住,陆侯也停下脚步,惊诧的看着似老了十几岁的老人:“这、这是发生了何事?您怎么?”
管家上前,与苏小酒一道扶着王院判走到内室,见他鞋子都没来得及穿,赤脚走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,不满的看向陆侯,似在嗔怪他将王老激的如此。
陆侯有些尴尬的搓搓手,王院判向来健硕,他也没想到竟病成这样,当下有些后悔,王院判却毫无所觉,伸手紧紧攫住他的手臂道:“侯爷刚才说,初年的遗孤,这是怎么回事?当年、当年他们明明~~咳咳,咳咳咳~~”
“师父别急,您先坐下喝口水,我们慢慢讲给您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