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年?”
“五年?”
“两年?”
华太医抬头看了一眼皇帝。
皇帝一愣,大笑起来,可是笑着笑着就有了眼泪,“朕才刚过五十!朕是天子!朕是真龙天子!朕是万岁!”
“陛下莫要激动!”华太医忙道。
皇帝不说话了,可喉咙里还是发出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声音,“都是被这帮逆子气的!”
华太医生怕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东西,立即打断了皇帝,道:“陛下真的不能再生气了,遇事放宽心,好好保养——”
“也不过只能活两年!”皇帝打断了他的话。
华太医立即低下头来,什么都不说了。
皇帝深吸了两口气,疲惫地说,“行了,你下去吧。朕如今算是明白什么叫治得了病,治不了命了。”
“皇帝?哈哈哈哈哈哈哈。”
在皇帝似哭非笑的声音中,成林安面色如常的带着紧张的华太医出去,又安排小太监把他从隐秘的地方送回去,这才又回到了内室。
皇帝心绪比方才平静许多,他扫了一眼成林安,道:“去叫庆王过来。”
“陛下……华太医说您要好好调养。”
“去!”
成林安出去,皇帝长吁短叹了好久,面色逐渐狰狞起来。
“朕只能活两年了!”
“朕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!”
“朕——得从那群窝囊废里头选个合格的继承人出来!”
皇帝一个人喃喃自语,表情有时伤感,有时凶狠,有的时候又露出两分阴毒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,成林安在外头轻轻叫道:“陛下,庆王来了。”
半晌,皇帝的声音响起,“叫他一个人进来。”
庆王忐忑不安,步子迈得无比的小,仿佛头一回上轿的新媳妇,皇帝看见了气就不打一处来,他抓起桌边不知道什么东西,冲着庆王就扔了过去。
庆王自小就害怕他父皇,直接就跪了下去,“父皇饶命!”
皇帝冷笑两声,“你给朕滚过来!”
虽然知道皇帝说的是气话,不过庆王是不敢站起来的,他就着跪着的姿势,一步步蹭到了皇帝面前。
“父皇……”
皇帝看着他,心中窝火。
“你跟你五哥多大的仇?多大的怨?你们两个年纪相仿,上下差了不过十几个月,从小一处长大,一起读书,朕以为你们两个感情好,这就是你的感情好?”
“儿臣是——”
“闭嘴!朕是真的害怕了,你天天说对朕一片赤胆忠心,天天说父子情深,你是不是也要对朕动手!”
“父皇!”庆王往前一扑,抱着皇帝的腿哭了起来。
“父皇,儿臣是冤枉的,儿臣愿意发誓,儿臣并没有对五哥动手!”
“哼!”皇帝冷笑,“你没有对你五哥动手?那你告诉朕,你差人去孟信那小子耳边说朕要把静遥嫁给武宁侯是为了什么?”
“你差人引走了马厩看门的侍卫又为了什么?”
“你叫人给马厩的侍卫送酒又是为了什么?”
“你那两个手下去马厩又是为了什么!”
“五哥这事儿是个意外,儿臣真的是无辜的!”
庆王有点犹豫,可他觉得自己是真的冤枉。
皇帝见他面上表情悲切中夹杂着愤怒,看着不似作伪,心中也有些犹豫。
按照他原本的想法,对自己兄弟出手,还用的是这等会害人性命的手段,如何能留?
可……冷静下来,再一想自己就剩下两年寿命,还是什么都不做,好好保养才能活两年……那他兴许只能活一年了。
这想法就变了。
手足相残是好事儿吗?
显然不是,发生在皇帝家里就更不好了!
圣人言,子不教父之过,他的儿子手足相残,岂不是说他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