乱,她记得,茶花里有很甘甜的花汁,从前她喜欢这种植物的时候,就特意搜过,茶花会不会有花汁。
她只在小学时候路边的景观带里尝过那种甘甜的花汁,那是一盆盆被种下的一串红,生长的红色花朵像尖塔,一节比一节高,每层尖塔里延伸出的花朵会坠下一条小辣椒似的红,将那个扯下来放进嘴里,就能吸到很甜的花汁。
现在,叶浮光莫名被这两种景象的联结所摄,满脑子都是将沈惊澜按倒,尝一尝她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样甜。
但被悠悠追过来的叶渔歌那股危险且不合的竹香一吓,她又倏然回过神,勉强把自己满脑子的颜色给屏蔽,躲到沈惊澜身后的同时,屏住呼吸询问,“王爷受伤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
沈惊澜感觉到小王妃小心翼翼拉住她的护肩,侧头漫笑了下,然后看了眼叶渔歌收起来的长针,扬了下眉头:
“这针不错。”
叶渔歌只瞥了她一眼,就知道在对方的眼中,这针的用途是截然不同的,她也没答,反正恐.吓小废物的游戏也算是玩够了,现在家里的小狗迫不及待要对外人摇尾巴,她没眼继续看。
随意对岐王拱了拱手,她不冷不热地答了句,“这是救人的针。”
然后转身就走了。
沈惊澜略怔了下,想到刚才自己脑海中浮现的、用这个拿去刑.讯的主意,也只轻轻摇了摇头,然后隔着衣袖拉住小王妃的手腕,往主帐的方向走,随口问:
“饿了没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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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惊澜本意只是想问问小王妃没日没夜折腾这几天,要不要吃点东西补补,她倒是还行,从前在军中被编入斥候小队去找马贼窝时,趴个地方好久都不能动,吃喝都难解决,先前也在世家那里喝了茶吃了几块茶点心,就是不知道家里的小笨蛋会不会因为情期发作将自己饿得饥肠辘辘。
但没想到的是,小孩儿起初摇了摇头,像个摇着尾巴的小狗,跟着她进了营帐还不够,连她梳洗的时候也黏在桶边,一边说帮她洗,一边却在发现她长发泡进浴桶之后晕
出的浅红色变了脸色。
沈惊澜有一刹那挺想把她拽进水桶里,
欣赏她站立难安的神色。
不过最终也没这么做。
因为扶风县外毕竟烧水麻烦,
不像是住在江宁城里的时候,还有城主府的佣人能使唤,不管多精细的吃食、挑剔的住行,也总是能得到满足。
她抬手捏了下叶浮光的鼻尖:“愈发没规矩,连本王都敢嫌弃了——”
但却拍了拍小王妃的肩头,“不想被弄脏,就别靠在桶边。”
叶浮光期期艾艾地答,“也、也没有嫌弃……”
就是话语没什么说服力。
等到沈惊澜的浴桶换过两回水,再也没有那股摄人的血腥味,只有浅浅的茶花香和皂角的浅香在水汽里沉浮时,叶小狗就拿着给她擦头发的巾帕凑上来,给她擦着头发的水,轻声问,“王爷先前去做什么了?”
沈惊澜随意披了件薄衫,绕过帐中的屏风,往几案的方向走,言简意赅地回答,“查账。”
“哦……”
叶浮光不知道她说的账指的是这些世家暗地里用来倒腾军粮、高价贩卖的那些账本,还以为又是水患的事情,就跟着她挪到了几案旁边。
瞥了眼很不符合现代习惯、还用汉字记载的密密麻麻的账本,叶浮光犹如受到精神污染,赶紧挪开了眼睛,专心致志地给沈惊澜擦头发。
主帐里一时只有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。
虽然两人之间无话,但气氛却很和谐温馨。
……
直到一片雪花落在了墨色的文字上。
沈惊澜倏然回过神来,才发现那股令她骨缝里都战栗的冷意又飘遍了军帐,而且非常黏人地、只在她们坐着的这小片区域,凝出了剔透的冰面,令她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