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太上皇问的是什么,他见沈余之点了点头,便道:“儿子从十年前开始,始终会做同一个梦。梦的内容有两个,一个是留白得痨病死了,另一个是父皇想立齐王为太子,庆王谋逆,睿王府被庆王斩了满门。”
“梦?”太上皇惊讶地皱起眉头。
他虽然中风,但脑子是清醒的,如果一个梦只做一遍,梦就只是个梦,若一个梦做很多遍,那事情就极为蹊跷了。
如果是他,他也会相信的。
“是梦。”睿明帝点点头,“自打有了这个梦,儿子就格外重视留白的健康,任何不明来历的东西都不许他碰,这是他能健康活到现在的主要原因。”
“简老大人遇刺后,儿子和留白意识到庆王可能要开始布局了,那么,如果不想看着一家人惨死,儿子就必须坐上这个位置。”
太上皇点点头,“原来如此。”
他是一国之君,也是一家之长,若不是知道当年的睿王没有争夺皇位的野心,他也不会放心地把军权放到睿王手里。
躺在床上这几年,他想的最多的问题是:睿王为什么对皇位突然有了企图心——是睿王善于伪装,还是自己太蠢,不曾发觉。
如今总算有答案了。
“有什么……可以证实,你那个梦是真实的呢?”这是他得到答案后最大的疑惑。
沈余之道:“没什么可以证明梦是真实的。因为从简老大人被刺开始,梦里的结局就被改变了。”说到这里,他看了一眼简淡,又道,“从那时开始,我、父皇、以及简老大人,都
对庆王叔有了防备,历史也因此开启了另一条轨迹。”
简淡被他看得心虚,但也明白了一点,沈余之大概已经知道些什么了——她的重生拯救了简老太爷,简老太爷与睿明帝父子联手,才有了今天的一切。
从宁寿宫出来,睿明帝独自去了御书房,沈余之与简淡赶去贤太妃的咸安宫参加认亲礼。
贤太妃,长平长公主,广平长公主,齐王齐王妃,静娴公主,还有简淡未曾见过的一些宗室长辈都聚在这里。
两人刚一进正殿,静娴就嘀咕了一句,“大嫂来得还真早呢,我这第三杯茶才刚倒上。”
简淡笑了笑,正要应付一句,就听沈余之说道:“是吗?有茶喝还是幸福的,你看静安,听说这几天病得很重,一口茶都喝不下了。”
乱糟糟的大殿里顿时静了一静,几位围在静娴身边的女子“哗啦”一下散开了。
静娴白了脸,两眼瞪向沈余之,正要开口自辩,就被沈余华狠狠打了一记。
——沈余华是沈余之的大弟弟,还未封王,住在东三所。
他笑着打了个圆场:“殿下去看父皇和皇祖父了吧。”
沈余之缓和了脸色,说道:“正是。”
“皇祖父的身子骨还好吗?”沈余华顺势问道。
贤太妃笑眯眯地开了口,“太上皇最近大好了,精神好,胃口也好,假以时日,下地走动想必也不成问题了吧。”
聊天的基调一变,就没人搭理静娴了,大家就着太上皇的健康问题热热闹闹地聊了起来。
静娴公主被沈余华扯到大殿的角落里。
沈余华磨了磨牙,压低声音说道:“你要是活腻歪了,就在自己的宫里弄根绳子吊死,别出来祸害我们。”
静娴垂着头,咬着下唇不说话。
沈余华指着她的鼻尖说道:“我再告诉你一遍,父皇虽然是父皇,但实权一直在他手里,而且父皇甘之如饴,你懂吗?”
换言之,睿明帝心甘情愿做沈余之的傀儡。
“他要想捏死你我,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。”
……
认亲礼后,静娴再也没在简淡面前露过面,即便露面,也从不往简淡身前凑合。
简淡在宫里的日子如鱼得水。
逛街,回家,偶尔还换上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