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分明温暖如春,燕檀却只觉得如坠冰窟。
她没有想到他这样狠心,要步步紧逼,连她最后一丝希望都要抹灭,图谋她的国家。
燕檀的眼前模糊了一瞬,但又想到自己?当初决心前来王宫时的心境,竟奇迹般地将心底的委屈压了下去,重新理顺了纷乱的思绪。
她向来是个不容易认命的人,当即向裴世?矩道:“我愿以任何方式证明我的身份。”
裴世?矩看向她的目光中毫无温度,冷漠得令人心惊:“即便如此,恐怕我也需禀报我国皇帝陛下,请宫中派人去再?次查验那具尸体。”
言下之?意?,即便她说出能证明自己?身份的东西,眼下他也不会立即承认她。
可是,燕檀从小长?在宫外,唯一贴身伺候的侍女早就死在大漠,即便是宫中人,在那尸体同?她的容貌这般相像的情况下,也无法真正判别那具尸体是否真正是华阳公?主。
想来赵国草草认下尸体收葬,也是因为如此。
如今她在赵国唯一的亲故就是裴世?矩,可他也不相信她了。
元孟垂眸略一沉吟:“安西侯与王弟言之?有理。”
他转过头来,朝燕檀温柔一笑:“你莫要害怕,我自然是愿意?相信你的。
但如今恐怕唯有此案了结,才能够替你证明身份了。”
说罢,他上前一步,挡住了安归看向燕檀的视线,将她护在身后:“既然如今也并无证据证明这位姑娘不是华阳公?主,那么便将她暂时留在王宫中,我会派人好?生?照顾。待到使?团遇刺水落石出后,再?请诸位来商议如何处置,这样可好??”
裴世?矩不易察觉地、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燕檀,后者正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。
安归却眸色深沉,与元孟对视道:“王兄,这名女子来历可疑、目的不明,若就这样放在你身边,实在是令人担忧她是否会对你不利。近来父王身体有恙,楼兰一应政务全赖王兄主持,若是王兄出了什么意?外可怎么好??”
他越过元孟,看向他身后那眼圈发红的小公?主,悠然道:“王宫北面有一处废弃的别苑,虽不如中宫奢华,但也不算亏待。不如就将她安置在那里,派人好?生?把?守。这样我便不必时时忧心王兄的安全了。”
一股恐惧袭上燕檀的心头。
尚且在王宫大殿之?中,他就如此针对于她,生?怕赵国与楼兰又议和亲,令自己?的算计落空。谁知到了那偏僻废弃的别苑,她会不会立即惨遭他的杀手。
若是元孟一时松动,同?意?了将她安置在那里,恐怕她根本不会有再?见元孟和裴世?矩、为自己?辩驳的机会,就会变成一具真正的尸体。
眼下是唯一的机会了。
她咬了咬牙,伸出手拽住元孟的衣袖,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哀求道:“我不要去废弃别苑,求求殿下。”
-
元孟看着安归,眼神中略过一丝阴沉。
金发青年?的目光在燕檀牵着元孟衣角的手上滞留了一瞬,而?后移开。
他仿若未察觉元孟的不悦一般,转过头看向燕檀,露出无辜的笑容:“你不必忧心我对你不利。我既已认定你并非华阳公?主,自然没有必要在安西侯还在此地时加害于一个于我而?言无足轻重的中原女子,为自己?徒惹一身麻烦。”
燕檀恨恨地看着他,即便已然对他失望透顶,不再?抱有任何期望,心却还是在听闻他那一句“于我而?言无足轻重的中原女子”时
微微刺痛。
想来也不过如此,若非无足轻重,他怎么会这样将她逼入绝境。
而?他这番话细细捉摸更是令她胆寒万分。他说是因笃定她并不是华阳,才不屑于对她下手。那么若她是真的华阳……
燕檀只觉得后脊窜上一股寒意?。
她下意?识地看向安归,只见他亦望向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