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伯达刚来晋阳的时候,旁人都说你治不好这大县,如今看来,哪怕是积年长吏也不如你。”刘虞夸赞道,听得身旁赵该一阵皱眉。
司马朗笑了笑,顺势说道:“承蒙使君夸赞,只是在下到底年轻识浅,往往办一件事竟比旁人多费许多心力。尤其是这些日子受了寒气,精神不济,总想着归家调养,此时若得使君爱护,便是再感激不过了。”
刘虞眉头一挑,眼角余光往赵该伸手瞥了一瞥,心中无声的叹了口气,强笑着说道:“说的也是,你还年轻,大可不必。”
司马朗听了这句话,知道对方已然允准了,于是感激的行了大礼,而后从容的起身离开了,一如他来时那样。
对方离开了之后,刘虞低头细读着公孙瓒求援的文书,上扬的眉角已无初得此信时候的欣喜畅意,反倒是平添了几分复杂的神色。他想起适才司马朗轻盈离去的身影,不禁又回想起许多许多往事,厅堂内平静的仿佛能听得见炭火烘烘燃烧的声响。
“所以”
在建安二年的十二月中旬,久别重逢的兄弟二人在长安的家中一边烤着火,一边互相说着各自这两年里经历的故事,司马懿的个子虽高了不少,但还是那么的清秀纤细,一双眼睛仍旧是炯炯有神,对兄长说话的态度依然是漫不经心的。他拿着铁钎,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铜盆里烧得正旺的青炭:“刘公就这么允诺了你的请辞,在年尾事务最忙的时候,放你回来了?”
“我是因病去职,刘公岂会不近人情,将一个病人强留在衙署里?”司马朗看着司马懿孩子似的挑着炭火,许多火星被他挑弄得随热气飞了上来。他眉头一皱,伸手夺过了铁钎,拿出兄长的威风,板着脸说道:“多大的人了,怎么还这么小孩心性?当心阿翁见到,又要训斥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