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叔母。”
崔莘应了一声,勉强冲他笑了笑。
曹睿从怀中掏出心爱的木陀螺,放在地下踢向她,想让她陪自己玩耍。崔莘却懒得理他,见卞夫人又与甄宓说起了话,便轻声斥道:“一边玩儿去。”
曹睿讨了个没趣,不高兴地噘着嘴。他打小是被曹丕和甄宓宠着长大的,哪里受得了这个委屈,趁崔莘不注意,悄悄绕到她身后,一把拽住她的长发,以作报复。
崔莘被扯得痛呼失声,气得道:“你这孩子,怎地如此无礼!”作势要打曹睿。
曹睿忙松开手,跑到卞夫人身边,依偎着她告状:“祖母,叔母要打睿儿!”
卞夫人虽与甄宓说着话,却将一切都收在眼里,便将曹睿揽进怀里,责备道:“睿儿想让你跟他玩,你却把他赶开,他能不作弄你么?都多大的人了,还和孩子一般见识。”
崔莘的鬓发都被扯松了,满心委屈,也顾不得孝顺了,道:“娘,您不能这么惯着孙子!”
卞夫人不悦道:“你倒指责起我来了?还有没有点媳妇的样子!你若不服气,也生个嫡子出来,到时候我也像宠着睿儿一样宠着他。”
崔莘被戳中软肋,便没话说了,愤愤地扭过身子去赌气。甄宓劝和道:“都是我教子无方,纵得睿儿如此淘气,弟媳就饶了他这一遭吧。睿儿也快出阁读书了,到时我让子桓请个严师,好生管教他。”
卞夫人道:“读书倒是好事,咱家睿儿也算长进了。”便不理崔莘,只与甄宓说话。
一直呆到食时时分,妯娌两个才告退了出来。崔莘虽有气,但甄宓不是谢舒,她不好对她不敬,只得依礼走在甄宓之后,随她一道出府。
谁知刚出了正院,甄宓却站住了,崔莘只得上前道:“大嫂如何不走了?”
甄宓冷下脸道:“方才在母亲屋里,睿儿对你不敬,固然有错,但你顶撞母亲,更是不孝。母亲如今是司空的正室,连陛下都得敬着她,由不得你似从前一般对她没大没小的。今日的事若是传了出去,外人会如何看咱们家?”
崔莘暗中不服,没有立即接话。甄宓侧首看了她一眼,道:“怎么,你不服气?我这个大嫂,不能管教你么?”
崔莘这才道:“弟媳不敢,大嫂教训得是,弟媳知错了。”
甄宓道:“既是知道错了,便在此站着,好生反省反省,往后莫要再犯了。”便从侍婢手中牵过曹睿的小手,带他走了。
崔莘只得站在原地反省,来往进出的下人都侧目瞧着她,臊得她无地自容。直到有人禀告了卞夫人,才传话出来,解了她的禁。
崔莘满腹怨火无从发泄,一路气咻咻地走到花苑附近,见四下无人,啐道:“她有什么可得意的?不过也是曹丕抢来的罢了,跟那个姓谢的是一路货色!仗着自己是大嫂,就给我立规矩,她也配!”
侍婢豆萁道:“甄夫人一向倒还和气,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。”
崔莘道:“能是怎么了?定是那姓谢的撺掇的,甄宓这是替她出气哩!一家子蛇鼠一窝,没一个好东西!”
豆萁忙道:“夫人慎言,被人听见了可怎么好?”
话音未落,却从花苑的小门里走出一个侍婢,冒冒失失地撞在了崔莘的身上,把手里端着的茶汤都泼在了崔莘的身上。
崔莘惊呼一声,骂道:“哪里来的贱婢,走路不长眼么!”
那侍婢忙跪下了,惶恐道:“奴不是有意的!”
崔莘揩着衣襟上的茶渍,气道:“今日真是诸事不顺,什么倒霉的都让我碰上了!”
那侍婢道:“夫人恕罪,奴这就替夫人擦干净!”拿出绢子,上前帮崔莘揩抹水渍。
崔莘一把将她推倒在地,斥道:“滚开!别拿你的脏手碰我!”
这时,花苑里又走出一个人来,见状“哎呀”了一声,道:“这是怎么了?”
崔莘皱眉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