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植与崔莘婚后伉俪不谐,时常争吵。一日,夫妻二人又因着些须小事绊了几句嘴,曹植赌气搬到书房去了,此后一连几日都睡在书房,把崔莘一个人撇在屋里。
这天夜里,崔莘越想越气,一夜未曾阖眼,次日天不亮便起身了,顾不得梳洗穿戴,只披了件外裳便去了前院书房。
因逢朝会,曹植也比往常起得早,正在屋里吃饭,准备一会儿出门上朝,见崔莘也不通传便径自闯了进来,不悦道:“这一大早的,你又想作甚?”
崔莘气道:“我还想问你哩,你都几天没回屋睡觉了?娘日日催我生孩子,可就你这副德行,我怎么怀得上?”
屋里还有下人在,她如此口无遮拦的,曹植只觉面子挂不住,将人都打发出去,才道:“你只顾指责我,却不看看你自己,脾气这么冲,动辄便呵斥夫君,谁家的夫人似你这般?你让我怎么亲近你?”
崔莘不甘示弱地道:“谁叫你对我这么冷淡?你若疼我爱我,我何至于如此?你每回吵架都夜不归宿,从不肯低头哄一哄我,你也算是个男人?”
曹植心口发闷,不愿与她纠缠,只得道:“罢了,我今晚就搬回去,总行了吧?我待会儿还要上朝,你先回去。”
谁知崔莘却不依不饶的:“这般不情愿,我看你就是还惦记着那个姓谢的!”
曹植彻底被激怒了,站起来道:“你胡说什么!”
崔莘挑眉道:“你这么大声干什么,莫不是被我道中了心思,所以恼羞成怒了?”
曹植气道:“无理取闹!我怎娶了你这个泼妇!”气得一甩袖襟,径自出门去了。
崔莘也憋了一肚子气。回到屋里,忍着气吩咐道:“让人赶紧备车,我要去司空府定省。”
侍婢豆萁见她心绪不好,小心地道:“现下时辰还早,夫人歇一会儿,吃了饭再去也不迟。”
崔莘没好气地道:“歇什么?若是那个姓谢的抢先到了,岂不是显得我不孝?母亲本就偏袒她,不能再让她占了先!”
豆萁挨了呵斥,诺诺地去了。
一时收拾妥当,坐车到了司空府,却见门口已停着一架马车,崔莘认出是曹丕府上的。她紧赶慢赶却还是落后了,心下更加不悦,下了马车,故意扬声道:“你来得倒早,可见侧室偏房下贱惯了,是最会给人请安献媚的,我可真是不及。”
此处是侧门,只有几个下人,崔莘料定谢舒不敢回嘴,亦无人给她撑腰,打定主意要排揎她一番,好出出今早的恶气。
谁知车帘一掀,从马车上下来的却是甄宓,下车站定了,一手牵着曹睿,问道:“你说什么?”
崔莘没想到是她,失言道:“大嫂,怎么是你?”察觉到自己的失态,忙道:“方才是弟媳失礼了……”
甄宓微微蹙眉:“那你以为是谁?定省问安是儿媳的本分,怎能说是献媚?弟媳这话,母亲若听了岂不寒心?”
崔莘唯唯称是,甄宓责备地看了看她,拉着曹睿进府去了,崔莘连忙随在后头。
进了屋,卞夫人亦不料甄宓会来,道:“听闻你产后虚弱,如今身子养好了么?”
甄宓恭敬地行了大礼,道:“好些了,在家总是惦记着母亲,不能不来尽孝。往后还是由儿媳前来侍奉,谢氏毕竟是侧室,总让人放心不下,被人欺负了事小,伺候不好母亲,那罪过便大了。”
话里话外,暗指崔莘苛待谢舒。崔莘如何听不出来,在一旁不敢吭声。
卞夫人倒是没说什么,让她们各自坐了,抱着曹睿问起了甄宓府里的事。
曹睿正是好动的年纪,在卞夫人怀里呆不住,见崔莘眼生,便挣脱出来,跑到崔莘身边上下打量她。崔莘心里有气,又不喜欢孩子,并不搭理他。
卞夫人见了道:“睿儿,她是你小叔父的妻子,你是头回见吧?你得叫她叔母。”
曹睿便听话地唤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