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娘一起给叔母磕头,求她救救你!”
孙绍原本依偎在谢舒身边,听了这话,乖顺地走到大乔身边跪好。大乔摁着他给谢舒磕了几个头,孙绍虽还不懂事,但见大乔伤心,也跟着哭了,奶声奶气地抽噎着道:“叔母,求您救救绍儿,绍儿不想当人质!”
谢舒见他的额前磕红了一片,眼泪一下就下来了,伸手将孙绍拉过来,紧紧地揽进了怀里。孙绍嘤嘤地哭着,也抱紧了谢舒。
大乔道:“舒儿,绍儿不仅是伯符的孩子,也是你姐姐的孩子,时至今日,除了你我实在不知该去找谁帮忙了!求你看在你姐姐份儿上,看在伯符的份儿上救救绍儿!如果你怨我曾经让徐姝对付你,你骂我、打我都不要紧,甚至我可以以死向你谢罪,只求你想法子保全绍儿!”
谢舒伸手搀扶她,道:“大嫂,快起来吧,我不怨你。绍儿并非是你所生,但危难关头,你却肯豁出性命保护他,我该替我死去的姐姐多谢你才是。”
大乔垂泪道:“你别这么说,我当之有愧。绍儿虽不是我的孩子,但却是伯符的孩子,哪怕为了伯符,我也要把他平平安安地养大。”
谢舒的心蓦地柔软起来,像是一片干涸已久的河滩,温暖的河水漫上来,便又变成了湿软沃润的沼泽。她笑了笑,道:“你一定很爱他。”
大乔微微一愣,对上谢舒的目光,方明白她说的是谁,她赧然却又坚定地道:“是,能嫁给伯符,是我此生最骄傲的事。虽然我只与他厮守了短短一年,但那一年里的每时每刻,我都铭记在心。往后我只想守着这些回忆,守着绍儿和奉儿,好好过我们的日子。”
谢舒道:“我明白了,我会让绍儿留在你身边的,大嫂放心就是。”
大乔心头一亮,追问道:“你有办法能让绍儿不去入质?”
谢舒点头道:“有是有,不过我被关在这里,诸事不便,还需大嫂在外头帮我一个忙。”
大乔连连颌首,道:“你说,是不是要我去求将军放你出去?或是要我在将军面前证实你的清白?”
谢舒摇头笑道:“大嫂如何能证实我的清白?不必那么麻烦,大嫂只需将你今日带绍儿来见我的事传扬出去就是,知道的人越多越好。”
大乔走后,日子仍像往常一样清苦而安静,只有谢舒自己知道,她的心已不再平静,就像低垂的铅云之下浪潮翻卷的沧海,暗流汹涌,躁动不安。她在等,如同蝴蝶在逼仄的蛹中等待着破茧羽化,如同金蝉在黑暗的地下等待着重见天日,她在等待着一个脱出困境的机会,那机会就快来了。
这一日,谢舒正坐在屋里写字,忽听朝歌在外头惊叫了一声。谢舒心里一紧,忙吹干了墨迹,将绢纸匆匆折好收进怀里,出屋一看,只见朝歌正站在廊下,惊恐地看着廊外的什么东西。
谢舒问道:“你怎么了?”
朝歌说不出话来,伸手指了指,谢舒顺着望过去,只见一只毛色斑斓的锦鸭倒毙在台阶下的草丛里,起先翅膀还抽搐着扇动几下,很快就僵死不动了。
朝歌将手中的一碗汤递到谢舒跟前,颤声道:“这汤里有毒!方才若非奴事先喂了一点给鸭子,这会儿死的只怕就是咱们了!”
谢舒淡淡地笑了笑,道:“她们终于出手了,看来这几日,大嫂已把她来看我的事传开了,她们得了信,怕我借机翻身,可不得赶快把我弄死,以绝后患么。”
朝歌定了定神,道:“那夫人觉得,是谁下的毒?”
谢舒冷冷道:“还能有谁,不是徐姝,就是步练师。”
朝歌点点头,却又道:“不过……袁夫人误会夫人害死了她的母亲和孩子,对夫人恨之入骨,也很有可能是她干的。”
谢舒断然道:“不会,我不相信袁夫人是这等人,她若想杀我报仇,大可直接对仲谋说,何必这么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。”
朝歌道:“就算不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