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,现场已然被控制了起来,安嘉瑞却完全没有留意,手指微颤,连那信封被落塔拿走,也没有反应过来,脑内似乎一片空白,又似有无数念头闪过,但最终全变成了那个陌生人在他面前软绵绵倒下的样子,他……死了吗?
落塔松开了握住安嘉瑞的手,俯身凑近那个面目毫不出奇的尸体,没有伸手触碰,只是观察了片刻,方退后,让在一旁等待了许久的手下上前详细的检查。
他念头一转,见安嘉瑞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,便轻声道:“不若先生先回屋定定神?我这边派人告诉殿下一声……”
安嘉瑞恍若未闻,轻飘飘的开口打断他道:“他死了?”
落塔其实并不明白为什么安先生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,不过是死了个人而已……但他明智的没有问出声,或许这是文人的特性,他们粗人不懂,遂微微躬身道:“是的,先生,他死了。”
安嘉瑞睫毛似受惊的蝴蝶般飞快眨动,明暗交隔间,有几分脆弱与无助:“他……是自杀?”
落塔便是再不懂,也看得出来先生现在的情况很不好,便不敢再开口了。
幸好此时走廊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,柳兴安走近,看见这副警戒的模样,眉梢微挑,步伐便迈的大了些。
最前头拦着的仆从回头看了眼落塔,见他轻轻颔首,方侧开身,让柳兴安一路直达尸体面前,柳兴安路过尸体的时候,脚步停了下来,饶有兴趣的低头打量了一番,方才开口道:“看来你们府中还不够严密啊?”
他按住安嘉瑞微微颤抖的手,问落塔:“这家伙来干嘛的?”说着还示意了一番尸体的方向。
落塔对他可没有对安先生那样有问必答的态度,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,不语。
安嘉瑞倒是被他提醒了,看了眼手上空荡荡的,有些急切的问落塔道:“信呢?”
落塔微微一愣,从怀中掏出信来,却不递于他,只是解释道:“此人来意不善,这信也不知有无淬毒……”
柳兴安伸手拿过了信,先是一嗅,方才细细打量起信的外观来。
落塔停下话来,淡淡的瞥了他一眼,但也没伸手拿回那信,复又将目光投向地上忙碌的众人,见一时半会出不了结果,便又一板一眼的劝安嘉瑞:“先生,您还是先回去?这里也不能保证安全。”
柳兴安瞥了眼他,将信往怀里一揣,便携起安嘉瑞的手,朝书房走去,边走边道:“跟个死人呆着干嘛?回去我给你好好说说……这信。”
安嘉瑞仍在心神具震中,一时便被他牵着走了。
落塔看着柳兴安的背影,忆起之前惊鸿一瞥看到的信封上的字迹,便是眉梢微皱,呼来一不起眼的仆从,低声耳语了两句。
*
柳兴安起初没察觉出来什么异常,直到说了两句,安嘉瑞具是回不过神的模样,方停下了话,目光细细看起了安嘉瑞的表情。
待到了书房,扶着他坐到椅子上,也不急着开口,先煮了壶茶,行云流水般帮他倒了杯茶,又点起室内的安魂烟。
一时间,茶香弥漫,安魂香淡淡飘散,让安嘉瑞的心慢慢的静了下来,他捧着茶杯,却有几分茫然的样子,仍不敢相信,有一个活人,就在他面前,死了。
而起因可能仅仅是因为想给他送一封信,这是他见过死的最荒谬的原因。
人的生命怎么能廉价到这种地步呢?
看着那朝上飘散的烟雾,安嘉瑞终于意识到,这个世界不是只有温暖和柔软,它的残酷与血腥无处不在,只是一直掩藏的很好,便让他忽视了过去,顺理成章的沉溺在岁月静好中。
柳兴安见他似是缓了过来,方关切的问道:“怎么了?如此震惊?”
安嘉瑞眼神慢慢移到柳兴安身上,见他那副关切的模样,恍如被烫伤般,垂下眼,看着茶杯中轻轻飘荡的细碎的茶叶梗:“他死了……”
柳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