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) 白檀默然良久, 诚恳道:“你本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皇帝。”
李潜与他对视, 了然道:“只可惜我心机深沉, 漠视他人痛苦,毫无爱民之心, 是也不是?”
绿影斑驳, 阳光细碎, 白檀惬意地喝了口茶水, 道:“你岂止是不爱他人, 你甚至痛恨自己, 曾经那么卑微,那么懦弱,为了活下去,不得不抛下所有自尊心,苟延残喘。”
李潜勾唇道:“对也不对, 我厌恶我自己, 可是,太傅,我其实有认认真真地爱你, 不要急着反驳, 说我是为了牵制云九霄和白文礼, 太傅, 你那么聪明,怎么会猜不到,我若完完全全视你为棋子, 早就通过伤害你,逼得云九霄和白文礼,自乱阵脚了。”
他歪了歪头,表情既天真又邪恶,用谈论天气般的语气,轻描淡写地说道:“比如,一天剁一根手指,十天之后,直接送条胳臂过去,是不是很有趣?”
白檀垂眸不语。
李潜道:“如果,这些刑法都用在别人身上,我一定会觉得有趣极了,甚至会忍不住亲自动手去做,可是,太傅,是你的话,我只要想一想,心里就很不舒服,您教我那么多大道理,可否教教学生,我这是怎么了?”
白檀道:“你若懂得什么是爱,为何又参悟不透惠济于民,博爱百姓的道理?”
李潜哈哈一笑,赌气般说道:“他们只会伤害我,欺侮我,我为何要去爱护他们,我只愿他们全都死了才好!”
白檀悲悯:“又何必苦苦折磨自己?”
有片刻的冷寂,李潜忽的笑了,“太傅,其实你此次前来,是为了劝我写下禅位诏书吧?”
白檀如实道:“不错,但我知道那些饶舌的道理,你向来是嗤之以鼻的,所以,就来问你一问,要用什么东西交换。”
李潜静静地凝望他一会儿,诡秘一笑:“传国玉玺被我藏在你我初次相遇之地,去找吧,找到了,我就替你写。”良久,再无一言。
白檀叹了口气,转过身就吩咐人把后妃们从小院里请出来,另送来了几本佛经,至于李潜看不看,会看多少,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。
至于李潜口中,两人初次相逢之地,自然就是白鹤书院了,白檀对当时情形记忆犹新,就兴冲冲地带了人去找,谁知一连三天,一无所获。就连张启贤也在百忙之中,抽出时间来,帮白檀一起寻找,险些将当年几位塾师聚会休憩的院子挖地三尺,仍然是徒劳无功。
白鹤书院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,若是没有个具体范围,仅凭一处挨着一处的搜寻,无疑与大海捞针,白檀同众人热火朝天地忙碌了一阵子,还是没有什么进展,去问李潜,他又一直但笑不语。
后来,白檀在莲花池边小憩时,突然福至心灵,想到当年李潜出现那日,自己在小舟上午睡时,似乎隐约听到细碎的脚步声,白檀霍然站了起来,让宫人们分头拿来器具,在水底细细地打捞起来,又费了几个时辰,这才找到了传国玉玺。
旁人皆是一阵欢呼,喜悦之情溢于言表,白檀却有些难过和失落,他想,此时此刻李潜在做什么呢?或许是写禅位诏书,然后引刀自绝吧?
事实正如白檀所猜想的那样,李潜死了,但禅位诏书上却并未出现云九霄的名字,继位之人,赫然是白文礼。
白檀苦苦思索,始终参不透李潜的用意,倒是云九霄一副正中下怀的模样,将白檀抱入怀中,珍而重之地吻了又吻,笑道:“这不是很好吗?文礼他谋略出众,知人善任,而且心存百姓和社稷,从不贪图一己之利,再加上张启贤等人的辅助,做个盛世明君,尽够了。”
白檀观他神色,见这人眉眼含笑,确实不以为意,又绕了那么一大圈子,替白文礼说了许多好话,不由道:“那你呢?”
云九霄道:“我便做我的将军,保家卫国,驱逐异族,等到四方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