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身内宦当然知道陛下的意思,两任亭山侯都是为了陛下而死,如今他们走了,陛下独自一人躺在床上,自然难过。
内宦劝说:“陛下不必忧心,荣乐郡主和亭山侯也进宫来了,他们听说陛下身体不适,放下礼物就离开了,还叮嘱奴才们千万不要打扰您休息。”
荣乐郡主和亭山侯是皇帝除了几个看中的儿子外,最喜欢的两个小辈。他病了以后,不再见自己的儿子,却也见他们姐弟。皇帝脸上露出微笑:“都是好孩子,把他们的礼物呈上来。”
荣乐郡主是个女孩,因为自己喜欢漂亮的珠宝首饰也喜欢送别人珠宝首饰,她此举虽然欠妥当,可她认为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送给最喜欢人,在皇帝眼中乃是心意和孝顺。
皇帝戴上鲜艳漂亮的鸽子玉佩,赞了句:“漂亮。”
亭山侯是一个纨绔,送的东西简单粗暴,配上几个狗爬大字,彰显了纨绔的没出息:赈灾需要钱,臣的心意。
虽然皇帝不差那点小钱,可亭山侯一个领俸禄靠吃老本的纨绔能给他十万年银子,那是大手笔,那是真的在心里装着他这个皇帝。比起他儿子那些人参鹿茸,祝福话好一万倍。
皇帝很高兴:“让琚琚和元墨到朕这里来。”
琼琚姐弟接到陛下的旨意时,正在皇后娘娘设的赏梅宴上。皇后娘娘想重新撮合薛佳儿和二皇子,二皇子也献了不少殷勤,可薛佳儿压根不肯给他好脸色。赏梅宴乃是皇后主办,她见薛佳儿这么不给脸,脸色也冷了下来。
气氛很尴尬。
琼琚姐弟得陛下召唤,跟皇后娘娘告退后,就急急忙忙往陛下的寝宫走。陛下看着精神比昨日好,琼琚姐弟都很高兴,陪他说了好久的话。许是生病的老人精神不够,皇帝没过一会儿就犯困了。
亭山侯捧了药碗递给他:“陛下可得快点儿好起来,那讨厌的柳尚书每次见到臣鼻子不是鼻子,眼睛不是眼睛的,臣还等着陛下给臣做主呢。”
“你爷爷和你爹都是能文能武,到你这儿就是文不成武不就,你让朕如何跟你爹你爷爷交代。”
皇帝喝了药,见纨绔脸上有悔改之意,又想起他爷爷和他爹若非因为他这个皇帝,也不会没命,叹息一声:“罢!朕回头再收拾柳尚书,你看哪个不顺眼的,跟朕说一遍,朕都给你报仇。”
亭山侯大喜过望:“多谢陛下。”
琼琚戳他脑袋,戳得他呱呱喊疼:“陛下生病了还如此不争气,不好好读书练武也就罢,拧个麻包袋揍人也不会,还得劳烦陛下给你做主,真是笨。”
亭山侯委屈:“我这不是想念陛下,又嘴笨不会说话嘛。”
皇帝被他们姐弟逗笑了:“你们都是好孩子,朕好多了。”
“我听说民间有一名算命大师,能在初秋算出大雪将压垮房屋,还能……”
“无墨弟,你别胡说。”琼琚拦住他的话,见陛下眸子露出感兴趣,蹙眉:“你文不成武不就,考不了科举,也当不成兵,整日就知道瞎说。给自个儿改名无墨,有点自知之明,也算是你的一个优点,老老实实的不许乱说话。”
亭山侯拍了拍自己的嘴巴:“是我嘴欠,是我胡说八道,我不好好念书,还污了陛下的耳朵,我该死。”
皇帝弯了弯眼睛,浑浊的眸光有了几分慈爱:“别打了,本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笔,若是把一张巧嘴给打坏了,将来可讨不到媳妇。”
“怕什么。”亭山侯把腰板挺直,十分自豪:“我有陛下撑腰,要是看中那户人家的姑娘,求一道圣旨,谁敢不愿意嫁人,通通大刑侍候。”
琼琚瞪他:“你就这点出息。”
姐姐的训斥,亭山侯不敢反驳,缩了缩脖子。
琼琚听陛下不提所谓的算命大师,内心松了一口气,又陪他聊了一会儿天。直至天黑,林裕担心媳妇进宫接人,皇帝才笑呵呵说:“琚琚能嫁个好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