典林回到桌上时, 众人已经喝的脸上泛红, 唯有甄洛呈眉眼清明。
“你怎么去了这么久?”
“不太好找, 挺偏的, 人也不见几个。”
八成是女眷们在这种场合都不怎么吃喝, 省得在别人家里出恭尴尬。
甄洛呈也是待着无聊, 同朝为官, 即便他并不怎么亲近罗平叶,这面子也不得不给,只等着跟新郎敬酒后回家睡觉。可罗平叶也不知道干嘛去了, 好半天不见人影。
两人都不喝酒,有一茬没一茬的聊天。
甄洛呈:“你没去看看新妇?你是女子,又是新妇同窗。”
典林苦笑:“我与袁师姐在监里没什么交情。”主要是她当时与马跃雪交好, 如今知道马跃雪真和罗平叶有过那么一段, 面对袁师姐,莫名有些惭愧。
甄洛呈因为地笼知道一些内情:“莫要主动给自己找烦恼, 与你何干?”
典林左右看了看, 小声说:“哪家姑娘嫁给了罗平叶, 我都觉得可惜罢了。”
甄洛呈哈哈大笑:“你倒是没有半点儿女儿家心思。”那罗平叶仪表堂堂, 家世不俗, 又是今科探花。怎么都说的上是金龟婿,京城待嫁女子心怡他之人不少, 羡慕袁家大姑娘得了好亲事的不知凡几,唯独典林看他清楚。
典林心道, 别说她看多了耽于情爱的女子多么可怜, 一副心肠被翻来覆去的煎熬,因此对男女之情敬谢不敏。就是她真红鸾星动,也该是对着…
脑子里突然闪过一片白花花。
打住!
典林!停止你危险的想法!
甄洛呈见小姑娘不知道想到什么,突然红了耳朵,猛地拿起筷子夹菜往嘴里塞。嘴巴一鼓一鼓倒是难得显出几分率真可爱。正要开口打趣,便被一阵惊呼打断。
“那边怎么了?怎么起了烟?”
“不好!走水了!”
顿时整个罗府乱糟糟一团,前面伺候的仆从们都被调去救火,不少宾客开始被护着离开。
典林眼皮跳了跳,那个方向…
甄洛呈见典林眉头紧锁,问:“你怎么了?咱们也走吧!”
“嗯。”典林压下心中不安,这救火的事轮不到他们。
罗府外的街上此刻也是人声马声乱哄哄一片。
“大人!”地笼站在车上朝典林挥手。
典林见甄洛呈找不到自家车,便拉着他一同往地笼那边挤。她一边走一边向地笼挥手,可这手挥到一半便僵住了。
地笼身后面露急色的人她见过。
那个马夫!
“典林?怎么不走了?”甄洛呈没等到典林回话,便见她突然转身,向罗府跑去。
起火的是罗府偏僻处的一间柴房,左右厢房久无
人居住,颇为潮湿,因此火势蔓延的不快。
“里面可有人?”典林急忙拉住一个仆从问道。
仆从手中的木桶一个颠簸,溅出的水将典林的衣摆鞋袜打湿。
“啊?”仆从摇摇头:“小人不清楚。”
典林看着快要将门裹住的大火,急迫喝到:“你们之前怎么不进去看看!现在怕是也晚了!快!将大门的门栓拿来,将门冲开!”
“是!”
仆从听到典林发号施令,不自觉行动起来。
“拿来了拿来了!”
典林放下水枪,脸上已经蹭上一道道的黑印。
“躲开!我们要撞门了!”
众人也不清楚典林为什么就信誓旦旦的认为柴房中有人。
而从未传出声音的柴房内竟然真的有了回音。
“好!”一个沙哑的女声从大火中传来。
典林心一沉,怒火冲到头顶,这个马跃雪还真是发了疯!
“还真有人!”
罗府的下人们一惊,抬起门栓向木门冲去。
“嘭!”